讲《楚辞》,用了两篇。对屈原吃小灶这事,已经习惯了。谁让他是伟大的浪漫主义爱国诗人呢!
我国文学史上,韵文和散文之演变各有不同之现象,即韵文是渐往艰深的路上走,如《诗经》易读,到屈原的《离骚》《九歌》则较难读,再进而到《两都赋》《两京赋》则更难读;至于散文,则其演变之趋势是渐往平易的路上走,《尚书》难读,到《左传》则较为平易近人了。
其他的不知道,《离骚》比《诗经》还难读,是深有体会。
《楚辞》是楚国人的作品,楚国并非在长江流域的荆州,乃是在襄阳,其地承接古代之“二南”。
这样看来,《诗经》和《楚辞》是有渊源的。当年孔子偏爱国风中的“二南”(《周南》和《召南》),也说明楚人确实有作诗的天赋。
至于《楚辞》中的“兮”字,实是楚人之语音,即是“啊”之意。
如果现在有人写一首现代诗,从头到尾都在“啊”,我肯定会觉得反胃。但对这个“兮”字,向来偏爱。不仅仅在《楚辞》,似乎这个字对文学作品的意境有一种说不出的加成。
比如,“凤兮凤兮”凸显了接舆的狂;“力拔山兮”让楚霸王更加威风凛凛;“归去来兮”给陶渊明增添了三分仙骨。
连刘邦都会“大风起兮云飞扬”。也难怪,按出生地,他算半拉子楚人。
即便如此,《楚辞》中最让我赞叹的,不是《离骚》和《涉江》,而是那首豪华的,不带“兮”字的《天问》。
毕竟“伟大”也是相对的。
论浪漫,庄周可以直上九万里。
论爱国,后世的岳武穆比他还精忠报国。
论写诗,整个大唐王朝写得好的,一抓一大把。
唯有这首《天问》,再无能出其右。
严格意义上它不能算是诗。
脑补了一个画面。夜深时,汉水边,一个穿着长衫的清瘦老者,神情落寞,望着明月高悬,伴着稀疏星星的天空,自言自语。
不知道怎么会蹦出“豪华”这个词来形容这首《天问》。一千五百字,问天问地问尽世间。没有答案,也许他也不奢求答案了,只是想问。
对这首诗,虽然赞叹,最多也只能对着翻译阅读下来。弄懂它,也许会在我退休以后吧。如真能如此,我对先秦之前的中国关于天象、地理、人文、历史、传说等,可以算出师了。
作品太长,留个开头。
曰: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行,何由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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