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村上的印象,就像对文学大师的印象,刻板、认真,日复一日的在专研,不趋名逐利。以安静思考为主,不爱运动,生活简约。
读完此书,略显惊讶。村上在而立之年才踏入文坛,村上竟然这么喜爱运动,几十年而不辍。
村上的确是个有毅力、倔强的人。我则不然,经常想着跑吧,可三五分钟气喘吁吁,就又放弃了。我租的房子附近是有大学的,又因为懒惰从没去那里跑过步。或以工作忙,或以身体累,或以天气冷热为借口,终究没能养成跑步的习惯。
在是坚忍地累积奔跑距离的时期,所以眼下还不必介意成绩如何,只消默默地花上时间累积距离。想跑快点就适当地加速,不过就算加速也为时甚短,只想将身体感受到的愉悦尽量维持到第二天。
今年断然是要养成跑步的习惯的。我之所以想要跑步:第一,同村上一样,我不太喜欢其他运动方式,一个人能完成的运动最能打动我。第二,有保持健康身体的打算。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有跑步的兴趣。
想就河流作一番思考,还想就云朵作一番思考,然而心中却是空空。我在自制的小巧玲珑的空白之中、在令人怀念的沉默之中,一味地跑个不休。这是相当快意的事情,哪还能管别人如何言说?
书中,可以看到村上的倔强,也是很值得吾辈学习的,下面这段话:
我可不是为了走路而前来参加这场赛事,而是为了跑步才来的。为了这个,仅仅是为了这个,我才乘坐飞机,特地赶来日本的北端。不管奔跑速度降低了多少,我都不能走。这是原则。违背了自己定下的原则,哪怕只有一次,以后就将违背更多的原则,想跑完这场比赛就难上加难了。
村上对自己严格要求。倘若,我年少几岁,对此肯定是嗤之以鼻的。年轻的时候,不喜欢约束,渴望自由,讨厌把自己限定在某个地方。到头来,像个无头苍蝇,虽说能够保持激情,却是横冲直撞,不能达到任何效果。时日一长,激情逐渐消退,便五味杂陈,不知所措。
我始终相信这是一个过程,一个从不羁到自制的过程。不同的人,在这个过程中用时不同。到达一定年龄,就应该立下几条原则,学会自制。这绝非是限制自我,恰恰是发展自我的基础,有了方向,做人做事就会踏实,自我发展也会迅速提升。我其实尚在这个过程中,意识经常先于表现。
并不是有个人跑来找我,劝诱我“你跑步吧”,我就沿着马路开始跑步。也没有什么人跑来找我,跟我说“你当小说家吧”,我就开始写小说。突然有一天,我出于喜欢开始写小说。又有一天,我出于喜欢开始在马路上跑步。不拘什么,按照喜欢的方式做喜欢的事,我就是这样生活的。纵然受到别人阻止,遭到恶意非难,我都不曾改变。这样一个人,又能向谁索求什么呢?
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这个“芳”大概就像村上所说吧,尽力到达一个自己完全接受的境界,抑或无限相近的所在。“芳”在内,而不在外。
成绩也好,名次也好,外观也好,别人如何评论也好,都不过次要的问题。对于我这样的跑者,第一重要的是用双脚实实在在地跑过一个个终点,让自己无怨无悔:应当尽的力我都尽了,应当忍耐的我都忍耐了。从那些失败和喜悦之中,具体地——如何琐细都没关系——不断汲取教训。并且投入时间投入年月,逐一地累积这样的比赛,最终到达一个自己完全接受的境界,抑或无限相近的所在。嗯,这个表达恐怕更为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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