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晨曲

文/浮生

图/源自网络

【原创】晨曲

    晨，雨过，天空澄碧如洗，窗外徐风微送。一场夜雨驱散了城市的潮闷，也驱散了那些压抑在心头的莫名。

    第一抹曙光在林立的高楼间穿行，用无言的暖唤醒一个世界，一个晨，一个我。窗外，铁树葱茏，疏叶叠翠。初绿从旧绿中萌生，错落别致。婀娜的三角梅将一条匍枝延伸至窗扉，欲邀逝春舞多一曲，无奈那些散落的薄瓣泄露了一个季节匆匆的脚印。众绿丛中一盆金橘将酝酿了一季的诚意奉献于枝头，它们个个颔首默然，每一颗都似在暗许一个福祉可期的未来。它们没有翅膀，它们期待远行。

    攀升的光线次第漫过床沿，披上薄衫，我蹑手蹑脚地蹭到窗前，窥伺一位为寂落的露台点亮生机的过客。一只通体灰黑的麻雀抖落仆仆风尘，轻盈地落在三角梅的枝桠上。它雀跃地一蹦一跳，喜不自禁，像一位探索秘藏的冒险者，又似一位垂涎美食的流浪汉。显然，果实的诱惑让它疏忽对我的警觉。它将两只赭色的小爪扣紧盆沿，贪婪地叨取熟透的红色金橘。果儿快乐地摇曳着，我快乐地欣赏着。接连数日，它总会在第一抹晨光唤醒我时光临，来去匆匆，孤身单影。每次仅窃取两颗，一颗驱赶饥饿，一颗回味无穷。它不是一个贪婪的窃贼，果腹足矣。渐渐，得意的它会在昂首高飞前小憩一会，哼唱一首无词的晨曲。不知是赞许果实事业的高贵，还是倾慕花儿的事业的甜美，又或者仅仅是为自己的猎取行迹未被察觉而自鸣得意？晨曲，果实是它的知音，花瓣是它的知己，而我只够资格作为一名旁听。我渐渐喜欢上这只小灰雀，日日清晨，我都盼望听到它那唧唧啾啾、无人伴唱、无人喝彩的晨曲。

    一周、两周，果实日渐稀疏。终有一日它不再飞来，失落的晨曲消弭在曙色里。那些被小灰雀带走的希望不知播洒去了哪里？等待成为延续思念的唯一。我用思念浇灌橘树，橘树用思念孕育果实，果实用思念期盼新生。渐渐，时光用沉默谱写一首新的晨曲，期盼是它的基调，自由是它的韵脚，生命依旧在延续。

【原创】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