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来到核磁检察室,女儿躺在机器上,我在旁边陪护着。
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女儿睡着了。
这次两个部位一起做,医生说将近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里,我只能待在这个封闭的检察室内,手机是不能带的。
如果不是女儿乖巧懂事听话,这三年我不知道还要多耗费多少力气。
在诺大的机器旁边,感叹人的聪明,能利用磁场检查身体健康状况,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地方。
它只是检查,不是治疗。我却对它抱着很大的期望,希望每一个从它里面走出的病人都是安然无恙的。
二
每三个月为一期的检查过的挺快。
每次临近复查心口就像堵一块石头似的。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每过一关,都会长舒一口气,我告诉自己,可以暂时舒缓几天了。这几天里,我要好好放松自己。
三
很久没有看过周国平的书,不仅他的,余华的《活着》、《平凡的世界》、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也许我会束之高阁一次也不会再看,也许会放在枕边撇开主人公在人世间的疾苦,从主人公身上汲取活着坚强的力量。
四
一针增强剂推进血液里,机器在轰鸣声中又开始运转。
我的心也随着紧紧得揪着。
第一次见增强剂时,在郑大一附院,女儿还小,机器声音大,她吓哭了。两个年轻的医生把我喊进去,让我趴在女儿身上安慰她,我用劲力气喊着女儿坚持下去,女儿在刺耳的机器声音中分辨出我的声音,她忍住了,我感觉到五岁半的她极力在忍着对陌生机器的恐惧,由大声哭泣转为小声抽泣,她柔软的小身体随着抽泣一晃一晃,医生又用扩音喇叭警告:如果身体再动就出去,什么时候配合了再做。
我趴在女儿旁边,脑海中全是增强剂说明书上几个字:甄别癌症。
我幻想着医生会误诊的。
直到手术前,医生喊我术前谈话,他说,可能是恶性的。
我愣住了,甚至怀疑医生,还没见到切下来的组织,还没有病理报告单,凭什么下定的结论呢?冷静一下,我问他,有多大可能性?
他说,百分之九十五。
我扶着桌子呼吸不上来,医生看我这样,他选择让我哭出来,哭过以后继续谈话。
办公室那么安静,安静得让我浑身发冷,过了很久,医生说,我找你爱人谈吧!因为还要签字。
我强撑不了,恢复一下表情,擦干泪水,回到病房女儿的旁边。
女儿还在兴致勃勃地画画,她已经从剃光头的悲伤中走出来了。
女儿甜甜地喊我一声“妈妈,过来看看!”
我走过去,我看不清她画的什么,我摸摸她柔软的小手,说,真好看!我女儿真棒!
她还不知道明天的手术将要改变她一生的命运。
我看着这个口齿伶俐,活泼可爱的女儿,我再多看急眼,下次再看到,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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