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放假以来,我的心一直驿动不止,渴求不止,最最想做的事就是画画,最最想拥有的就是自己的一间画室。
这几天,我在孩子的书桌上,画了两张牡丹,还没等画完,我就想撕个粉碎,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湿湿淋淋勉强画到最后一笔,随便摁上印章,挂起来,满眼都是失望,甚至是绝望。画画水平,还比不上我四年前的初学。我恨恨不已,把一切罪过都责怪到我没有一间自己的画室,我没有一个大大的画案。
平林绘画我向崔律师抱怨,崔律师总是给我画别墅充饥,“你等着吧,我早晚给你买别墅,实现你的平林小院梦,实现你的画室梦,到时候给你买个两米长的大画案。”
“我才不听你的谎言许诺呢,你总是说给我买画案,至今都没见影子,更别说别墅了。”
“你等着吧,早晚给你买,早晚会实现。”我一听这早晚,心都冻成冰块了。
我听崔律师的许诺已经听了二十多年,开始我是崇拜加向往,听到现在,我的耳朵起了厚厚的茧子,可有时候还是热心期待着,现在,我实在等不及了,再等我就成木乃伊了。
为什么总是依靠人家给我实现画室梦呢?我自己又不是没有经济权利,想到这些,我突然觉醒了,我像被解放了的奴隶,举着自由女神的火把,开始东奔西走,上蹿下跳,谋划着我的画室。
平林绘画
我把翡翠绿洲的车库当做唯一的企图,也是仅有的一个目标,趁着假期,我冒着酷热的阳光,一趟一趟去车库查看地形,想象着空间设置,拉开软尺,测量它的长度、高度和宽度,谋划设计着我的画室布局。
我骑着自行车从西外环,转到开元路,从开元路跑到建材市场,瞅着路两边的广告牌,寻找安装玻璃门的门头。终于找到了目标,询问着价格和材质,为了掌握更多信息,我看见一家就询问一家,最后总忘不了要一张名片。
玻璃门有了着落, 一有时间,我还寻找着装修公司,什么交换空间了,九鼎装饰了,帝晨装饰了,只要被我看见,我就走进去,当然,去这些公司询问,不可只说我就是装修个小小车库,我是说要装修房子,车库只是捎带着拾掇拾掇。为了不辜负人家的一片热心,我总是装作很专业、很热切地看这、看那,问着、问那,最后总要装模作样地要一张名片。
平林绘画
我家有关门窗、建材、装饰、装修的名片应该有一大堆了吧。
崔律师一走进家门,我就向他兜售装修信息,可是他似听非听,哼哈唉吆,换下鞋子就打开手机,听他的玄幻灵异小说《极品相师》,我真是气得够呛,警告他:“每天回家再听这破小说,我就不给你做饭洗衣服了。”
一听我这致命杀手锏,他赶快把手机声音摁小了,“你说 你说,你想怎么装修就怎样装修。”
“我想让你说,我们用那家装修呀?!”
“你想用那家就用那家。”崔律师很和气很听话地说。
唉!我怎么又依靠他呢?我怎么就不能自己拿注意呢?! 我下定决心,再也不和他商量了,我一定要自己完成这项工程,于是我进一步考察。为了省我自己的钱,或者为了获得更可靠的装修信息资源,我询问在一起打太极的康大哥,我询问管后勤的张主任,最终确定下了装修工程队。
给人家打了电话,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于是又打电话,人家终于来看活了,一看这么个小小车库,觉得很不值得装修呀,人家建议,你自己买点外墙漆,想把地板涂成什么颜色就涂成什么颜色。
看,多么简单的事情,我真是白忙乎一场呀。
不装修,买个画案也行呀,支起来就可画画了,于是我又兴奋地转家具店,最直接的要求就是能有个大桌子就行,可是转来转去,最终还是被崔律师的想法牵着,一会儿想买个红木的,一会儿想买个大木板,一会儿又想买个什么来着,我自己都迷糊了。
我又 期待着崔律师的许诺了,说周末带我去宁津看画案。周末第一天,接连不断的电话铃声,吵没了去宁津的时间。周末第二天,终于逮住点时间,崔律师驱车带着我转了一个乐陵的红木家具馆,他相中了一块金丝楠木的大树板,我是不太相中的,对我来说,太不实用了。
走出家具馆,他就被电话铃声招走了,我自己骑着自行车,又开始转起来。整整一大上午,太阳亮得刺眼,空气干得快要燃烧。我带着墨镜,捂着口罩、裹着防晒衣,在反光的柏油路上穿行,口干渴得难受,我怎么感觉自己就像赴汤蹈火的战士,可最终再也没见到崔律师想要的大树板。
我突然发现,我是给自己买画案吗?我怎么又顺着崔律师的想法走了呢?
唉!!!
平林绘画
下午,什么画案我也不想买了,睡觉才是我最最的向往。5点多时,我正睡得混天黑地,手机铃声把我从梦中唤醒,只听崔律师那头兴奋地说:“终于给你买到画案了,要多大尺寸,就有多大尺寸,想要什么样子就做什么样子,还是实木的。"
我混沌的脑袋刷得一下清亮了,“什么?!买到了,实木的?”内心里面,我也是想要个实木的,上午也见到了自己相中的,只是价格贵得吓人,一张画案一万元,一块大树板两万多。像我这业余画画者,用这么贵的画案,还不羞煞俺吗?!画得不怎么样,用上这么贵重的画案,实在不相配呀!于是我急急地问:“多少钱呀?”
“纯实木的,才一千左右。”听口气崔律师跟捡到大便宜一样。
“那就赶快给我定做上吧。”一听有这么好的便宜,我催促到。
“等等再说,我刚联系上,就是给我们律所做办公桌椅的那家,我们的桌椅都运来了,非常好,到时候,你来看看,相中了,定好了尺寸再说。”
一听这些,我的心终于化冻了,但还没完全融化,我恨不得我的画案现在就摆在面前,铺上画毡,展开宣纸,轻轻蘸上墨汁,安静下我这躁动不安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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