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以后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在计算器上算着爸爸妈妈的年龄。每次看着屏幕出没的年过半百的数字,内心始终夹杂着些沉重。
立冬已过,广州的冬天还是比较温暖,街上的路人短袖长衫穿着,行色匆匆,我坐在“大西豪”里吃完早餐,品着马慧娟的《溪风絮语》,突然想起了您。
回忆差点模糊掉了情节,我狠狠地拽着思绪停靠在那所住了将近10年的老房子前。我常常遗憾,没能记住刚出生的那几年的时光,像被偷走了一段记忆,一打开记忆的匣子便已是小学。
村子里每天都很热闹,天还没亮,有些人家已经炊烟袅袅,晨鸡报晓,田野里蟋蟀作响汇成一片让人莫名的舒心感觉。拖家带口,我的妈妈,也常常在清晨5点起来捣鼓煮饭,6点出外打零工。有片段的记忆着:那时我常常跟随着母亲的早起,母亲在灶台前看着柴火,我伏在母亲的膝盖上咿呀窃语。
那时候我们6口人跟叔叔一家5口人挤在一个屋子里住着。每个家庭分得两个房间,我们4姐妹住在一个房间,我和姐姐睡一张床,哥哥和弟弟睡另一张床。尽管空间很逼仄,但却常常被母亲收拾地一干二净,拥挤中透着整齐舒适的气息。
在那面靠着门口的墙壁上,母亲用毛笔写下的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随着搬离旧房子,墙壁老旧脱落,现在每每想起来,没有拍照留念都很后悔很遗憾。
我的妈妈本来是一个才女,却被生活磨蚀掉,被几分时代因素隐退了去。她现在已经不看书了也不写字了,总说老了,看书说费神,写字这回事也早在结婚生子后抛却脑后,不如刷刷朋友圈,串串好友的门,就此闲杂一生。
不能说没有追求,没有斗志,只是心疼她,能一直撑起生活的一地鸡毛度过来,真的很不容易了。
还记得那时生活特别困难的时候,看到母亲在一个本子里密密麻麻记录着每天买肉所赊欠下的账,那是一种怎样的压力和负重,直到成年后的我,面对生活的捉襟见肘感知到的压力常常有些喘不过气来才彻底地理解了她。
鲁迅说:“生活和理想是可以分开的。”
确实,吃不饱饭,经济基础不到位,谁还谈理想啊。再热忱也只能掩藏起来,一半等待拨开云雾见云日,一半等待不可违抗的命运去裁决。只是饭碗不能丢。
突然想起那天她让我买的口红,有种想哭的冲动。
勿忘,爱美,哪个年龄段都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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