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小到大,我都是充满敏感而又脆弱的活着。一方面是酒醉父亲的严厉和苛刻,另一方面是我的体弱多病导致的。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乡下,交通基本上都是自行车和马拉车居多。我第一次看到火车,是我长到十四五岁的事了。
我第一次见到阿水,是我小学毕业的时候。
阿水穿着泛黄的白色短袖,黑色的短裤,扎着一条军人家属的旧皮带。他皮肤黝黑地奔跑在河水泛滥野草丛生的河边放牛。而我则是跟在姐姐的屁股后面下河捉田螺、青蛙、河虾之类的。
“阿和,你捉完虾一会跟我去游泳,好不好?”阿水坐在岸边,摆弄着他哥哥当兵带回来的军用水壶。
“我一会儿还要去割草喂兔子呢?”我用手掌撑着身体,弯着腰找寻着难得的美味珍馐。
“那还不好办,我一会儿喊我哥带我们一起去割草。到时候分给你一些不就好了嘛!”阿水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道。
阿姐直起腰来,用手捋了捋头发。转过头一脸宠溺地说道:“去吧,阿和。早点回家吃饭!”
那一年的黄昏,知了叫了一个夏天。空气自由而新鲜,远山、田野和炊烟都浮泛在了地平线。
狗儿耷拉着脑袋,睡了大半天。
在乡下的家中,用餐时间和地点都是各不相同,有的是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摆一张桌子和几条板凳,有的是坐在大门口的土堆上面。天刚刚亮就要起床吃早饭,天色渐暗就会准备晚饭。我和阿姐坐在桌子的末端,爷爷奶奶坐在中间位置,父亲母亲各自坐在一侧。
当我父亲给爷爷斟满一杯高粱酒,爷爷把筷子拿起来的时候,晚饭才算正式开始。
当我开始上学时,大人们总会问一些关于饿的问题。就类似于“你饿坏了吧?”“我记得我们那个时候都是饿的面黄肌瘦、前胸贴后背的,特别是放学的时候。”“吃点炸馍片跟鸡蛋吧,吃不了打包路上吃。”这个时候,我总会是讨好型人格地,一一照做。而阿姐则是照顾和催促我吃饭的佣人和保姆,尽心尽力地直到我上到中学为止。
而阿姐的那句“人如果不吃饭会死掉的”成为了我童年的警示良言。不是我害怕极了,而是我不想因为我没吃饭死掉,而看到母亲和阿姐落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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