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危急,兵临城下。
我见他额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单薄的衫早已被打湿,粘附在他宽阔的背上,四月风寒,吹得他的睫毛微微颤抖。
他意欲勉强起身,我皱了皱眉,将他按下。他的伤口正在流血,血色鲜红,缓缓从膝头渗出,与他黝黑的肌色做比,在惨淡的日光下分外醒目。
我深吸一口气:“不然还是……” 他低垂着头,像是在数地上的沙尘,然而并没有。
风愈加紧了起来,像鞭子。 我小心翼翼地起身,寻找能够简单包扎的药物,空气里充满了一种压迫感,有一个瞬间我甚至想象到他放弃之后的样子,这对大家来说似乎都是一种解脱。
“其实不用勉强自己。”我给他上着药,语气尽量平常。结局早已定下了,不是吗?
他低了许久的头突然轻轻抬起,浮着血丝的栗色眸子铺了一层薄光,随即,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闷声说:“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我愕然。
我看出来他很疼,也看出来他在独自死撑着那份疼痛;我本以为若希望渺茫他便会知难而退,谁知他硬要在这一根绳子上吊死,也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
一股难言的苦涩被我一股脑吸入肺腔,我盯了一眼时间,距离那最后一战只剩下不足半个时辰。
简单处理后,他用另一只腿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晃着走了几步,便立即因疼痛而停在原地。
集结的命令传过来。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黝黑的脸上盛满无畏的神色,这样的神色就这样停在他细长的眸子里,随他远去的背影一直隐没在人群中。
我急急地上了看台,目之所及一片肃穆,说实话,对于这一战我没有任何把握,对手都是百里挑一的强者,更何况他又挂着伤。
看台上对风的感知尤为清晰,强烈的逆风铺天盖地,试图把一切都啮咬干净。 看来老天也跟他作对。
逐渐的,我心急如焚,开始为他担心。
我远远的眺着他,他混在队列里,正进行着最后的准备,脸上是一副鲜衣怒马的神情。
他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来维持清醒,仿佛忘记疼痛,而他前面的人,都随号令冲了出去。
他最终还是站到了那个位置。我见他缓缓跪下,受伤的膝盖抵在眼前那片他所热忱的土地上,似一尊雕像,肌肉铁一般地绷在一起。
几秒钟的等待仿若被拉长为一万年。
我看他刀刻般的坚定面容,忽地有些动容,我不敢眨眼,也不能再眨眼。
他身边的音响蓦然发声-- “各就位!” “预备--” 尖利的号令声划破天空,他浑身一震。
他是一个运动员,代表学校出征。 风簇簇地聚集在他的周身,却无法推倒他。
所有的阻碍此刻都将成为浮云般轻小的存在,他顺利地起跑,复而进入加速跑,深红的跑道被他不断甩至身后,只能仰望这个少年的背影。
我站在高大的看台上。四月风寒,让我发现我也只能仰望这个少年的背影,即使我站在高大的看台上。
他冲线,而后只身一人绕过喧闹的人群。
看见我们时,他仰头,明亮地笑了起来:“这下,咱们学校一定能有名次了。”
原来,他的损失从来都不是对于自己而言的放弃;他的荣耀,也从来都不是属于一个人的轰轰烈烈。
是时,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他并不是在踽踽独行,他脚下,明明有千军万马。
首先
还是要庆祝一下此文获奖
虽然是个省奖 但也基本是意料之中
然后呢 我们学校终于复课了
开始两周一大休的生活哈哈哈
最后
希望早日打败疫情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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