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安黎小时候是个很野的女孩,短短的黑色头发,不安分的眼神,却出奇的干净和稚嫩。
裕安黎在草丛里穿过,头顶是毛茸茸的云朵。小小的女孩儿,瘦瘦的骨骼,草丛没过腰,嘘,前面有个大蚂蚱。
裕安黎喜欢做梦,青春期的时候她蓄起了头发。在那个小小的灰暗的教室里,白日梦让裕安黎的生命冒出彩色的泡泡。
裕安黎看三毛,每天偷偷的放在书兜里不敢让老师看见。那是老师口中决定命运的几年,一点都不敢放松呀。可是裕安黎看三毛在沙漠里尽力且用力的生活,看荷西和三毛的点滴相爱。裕安黎为自己想象一次旅行,她想她可以穿着鲜红色格子衬衫,淡蓝色牛仔裤,踩着一双干净的白色帆布鞋,拎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心里有轻盈的梦。在家门口,脸上有大大的笑容,对家人说:“Bye—bye,我走了。” 然后会戴着一顶深蓝色帽子行走撒哈拉,披着咖啡色大围巾看看三毛的家。
后来裕安黎开始盲目的迷恋梵高,一个小女孩对梵高的所有认识全在书里。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想着去看看有什么错呢。说不定就会流浪到法国,会到阿尔小镇,去梵高先生的墓前献花,去阿姆斯特丹参观梵高博物馆。他嶙峋的双手曾抓住画笔,画布上依旧是浓郁的向日葵。那些麦田、小屋、耕作者,或许都是他生命的倾泻。
突然有一天,裕安黎在靠窗的位子听课,看着窗外上体育课的同学打羽毛球,羽毛球飞来飞去,她心想:“不知道是球拍对球的追逐,还是球对球拍的勾引” 。然后突然就流泪了。就是那一瞬间,裕安黎真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独,像一个黑洞把你往里面吸,你抗拒不了,你只能沉沦。裕安黎那个时候最想成为的人是穿着深褐色胖胖牛仔裤,戴着大大的黑色眼镜,手里拿着大大的手提包,游荡在异国街道,是这个城市的陌生人,也是一个酷酷的女生。
裕安黎也只是想想,那条独木桥肯定要好好走的。在老师眼里是个好学生吧。成绩还好不惹事安安分分的,不打耳洞不染头发,不做出格或异类的事情,每天小心翼翼的活着。可是长大了的裕安黎想去抱抱那个女孩呢。
她身体上好像有一层盔甲强装镇定。第一次离家住校的慌乱,心里的恐慌和无畏惧。好像可以一个人与世界为敌,可是不过是幼稚和没有安全感吧。。
一个班级里的同学,都是差不多大的少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自豪和骄傲,都是不会妥协的年纪。
那些恶言恶语,疯言疯语,伤害过别人或自己的话,裕安黎都记不清了,毕竟小时候的事有几个人还记得呢。在大家都散去的那个夏天,那些事情也跟着烟消云散。看哪,原来裕安黎没有那么记仇。
那个曾经在青春期里敏感无助的裕安黎,幸好,你走过来了,幸好,我可以牵着你的手,陪你看日出和花开还有行云和流水。
我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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