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要把你存起来,放在一个我看不见,却能永远记住的地方。
“快……快!这要塌了!”人们大声地呼喊着。
“堂儿,在这看好妹妹,别乱走,我去看看其他的伤员。”禤正把儿子和女儿带到一片空地上后,便向着废墟跑去。
时间不等人,禤正要尽快转移受伤的村民到更安全的地方。作为一名大夫,他不愿看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死去。作为一名父亲,他也不愿看到亲人之间的痛失。禤正不算强壮,几个人的转移已经让他满头大汗,不仅因为累,他担心可能会有余震。
禤正冲进满是泥灰沙尘和木屑弥漫的房子,禤正能听见,这房子仍然有地方在开裂,也许瞬间房子就会塌掉。
“喂——,谁在这……咳……咳咳……”现在他整个人身上都被沙尘木屑包住了,由于跑得太快,再加上迎面有风来吹,呛的禤正直咳嗽。此时不起眼的尘屑糊了禤正满脸都是,眼角上,耳朵里,他看不清了。
房子的两面墙塌了,房顶的横梁悬在房顶上面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在房子里隐约能听见孩子哭声,但越来越微弱,这说明孩子很可能有生命危险。禤正寻着哭声开始挖掘。救人心切,忘记带工具,就徒手开挖,一点点的搬走石块和断梁。终于孩子被找到了,呼吸很虚弱。禤正探入废墟里要抱出那孩子。就在这时地面又开始剧烈地摇晃,禤正顾不得清理吹进眼睛里的尘屑,赶紧把孩子抱出。转身就跑,禤正踉跄了几步,地面晃的更加厉害,他栽倒在地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横梁再也经受不起剧烈的晃动,砸向正在要起身的禤正。禤正什么也没管,拼命的护住孩子。
余震结束了,禤正的身上满满的瓦砾,横梁重重砸在他的腰上。禤正感到的是从未有过疼痛,横梁的重量让禤正无法忍受,禤正刚刚倒地时本能地用一只胳膊着了地,护住孩子。但孩子还是受到了挤压,哭声不断,虽说大部分的力都被禤正承受了,但这样的较小的冲击对于一个婴儿来说仍然是很痛的。
“快起来,你得……你得快起来!”禤正一只胳膊垫住胸口,另一只手死死撑着地。这婴儿就躺在禤正用一只胳膊垫着地面撑形成的空间里,空间不大,但足够这孩子躺下了。禤正也极力要从横梁中出来。他的双手此时开始抖动,随之而来的就是燃烧般的热烈疼痛,从上肢烧到全身。禤正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此时他唯一想的事情就是要救孩子,对!就算不要这条命了,也得把孩子们救出来!胸口处的孩子,还有他的两个孩子,他得亲眼看他们好好活着。
但是,禤正,这些亲人要想好好活着,你就得活着从这出来!禤正咬着牙。他心跳剧烈,上肢抖动也越来越剧烈,正是一瞬间又有一种突入其来恐惧,使这这原有恐惧更加惊心动魄,是啊,自己要是出不去了,那两个孩子要怎样面对啊!禤正眼前有些模糊有些黑了,但他还能听到自己在呼呼地喘着气。他微微侧过些身,他把力量集中到身体的一面,那横梁动了动,禤正用挨着横梁的那一侧身体又用力把自己向横梁外抽着,他上身又极力地上起,此时所有的恐惧,痛苦他都给拿了过来——全部换成力量!
“砰!”横梁砸烂了半面墙,破碎的石头溅起呛人的烟尘。禤正起来了。
晃动的地面和巨大的响声不由得使人们心头一紧。废墟里,冒着热气。哀叹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而又夹杂在令人悲哀而又窒息的闷热空气里。
两个孩子在村庄安全的地方,禤正的儿子禤堂,禤堂的妹妹禤萱,禤萱生下来便失明,这可怜的孩子。她紧紧抓着哥哥的身体,就在刚刚地震,她陷入了深深地绝望,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啊!剧烈颤抖,好似坠入万丈深渊,黑暗又无尽的深渊!禤萱抓着哥哥,嘴里还在念着“爸爸 ,爸爸……”哥哥双手安抚着妹妹,也一直回答:“爸爸马上回来,爸爸马上回来……”这世上最爱她的两个人,一个却不知去向,那个曾经在最黑暗的时刻给他温暖和光明的父亲,到底去了哪。
禤堂看着父亲去了好大一会儿,不由得产生了可怕的念头,时间的延长使他焦急而惶恐的心跳动愈来愈剧烈,直到禤正疲倦地抱着熟睡的婴儿唤起禤堂:“堂儿,没事了……咳……堂儿”禤堂见到虚弱而满是尘屑的父亲,一瞬间放下了急躁和惶恐不安的心。禤正一直手里抱着婴儿,一只手拥了过去,紧紧抱住,三个人拥在一起,涌上的温暖冲尽了所有不安,彼此的双手可以驱散身上的伤痛。
“太好了,你们没事。”雨亭(禤正妻子)这时从远处跑来,也加入了拥抱。
“哦!”“感谢老天,你回来了!”禤正说。
“怎么样,堂儿和萱萱有没有受伤。”雨亭问道。
“我们没事,你的腿……”禤正瞥到她腿上那一抹浓重的红色,再次不安起来。
“没,只是外伤。”
“来,我背你”禤正把她托起,“咱们先去找老伙计,你先在那躺一会,我去帮这个孩子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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