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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冷的风一阵又一阵,吹起几片枯萎死掉的黄花,有些树被翻来覆去的砸烂了一段一段,它们被土地连根掀起,到底剩下了几棵断肢残体还在苟延残喘。沉寂的村庄里,有人哭声不断,翻了又翻,毫无所获。灾难带走了许多人,留下许多粉碎的心……
村民们搭建了地震棚。禤正背着雨亭到了药铺找老伙计(和禤正一起在药铺工作的朋友),安顿好了禤堂,禤萱,眼前的这个婴儿,怕是饿坏了。
那婴儿现在不太安稳地睡着了,这孩子上次吃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看着虚弱,时不时的小声哭咽,禤正在那间房子里找到了婴儿车,车里的垫子除了脏了些,还是很完整,把这婴儿放车里,总比躺在木板上舒服。
还有件事让禤正有些不安,他在救出这孩子以后一直找不到孩子的父母。压在废墟里没出来?不对……是在别的地方……在别的地方更危险了呀,不行,得再回去看看……禤正想着想着有些害怕,婴儿也看起来也很不舒服。于是把婴儿留在地震棚,跟他的两个孩子在一起。他自己又回到了废墟里。
他现在趴在在原本塌掉的废墟里的空地上。刚刚翻过这堆死气沉沉的房子后一无所获,他没找到任何人。他的脊柱开始剧烈阵痛,就在刚才,一阵翻动使他的椎骨从一节疼到另一节,用不上力,他只有趴下,好像要昏过去,眼神恍惚了。
这样好一阵子过去,他很想休息,又很害怕出什么事,又强撑着爬起来……
“赶紧起来,睡着就完了,这才救一个……”禤正感觉自己没有骨折,那就不能坐在这,坐在这更不行的!出去看看也许能碰上这孩子的父母呢。他想了想,还是先去找禤堂和禤萱。
禤正回去的时候,脊柱又疼起来,见到两个孩子,他却一头栽下去,膝盖着了地,两个附近村民见状,赶紧跑来,一人一边接住他的身体,看着双腿已不能站立的父亲,两个孩子吓坏了。
“禤大夫,歇会吧,您都伤着了,快躺下”俩村民看着满是尘屑的禤堂,有些说不出的感激,过去里,禤堂不知疲倦地挨家挨户的给人家治病,现在又为救人砸伤了腰。每个被禤大夫救过命的人,都打从心里爱戴他。
“转移别的伤员吧。”禤正说。“地震停了,大伙快找找,抓紧救人!”“哎,对了,我这有个孩子,请各位帮我找些吃得来,这孩子肯定饿坏了……他父母还没找到……”禤正仍然想要爬起来,可他真的累坏了。村民答应了去帮忙找寻孩子父母并示意让禤正好好休息便离开了。废墟里是忙碌的生还者,虚弱的得救者,奄奄一息的生死未卜者。阳光黄晕,这增添了救灾的难度,疲惫了每个在废墟里挣扎的人们。
禤正看着这,有些困意——他现在完全地力不从心了。身边一高一矮的禤堂和禤萱,手牵着手。禤萱拥在哥哥一只手臂里。光线变得扭曲,是因为光太强,空气太热了,禤正太久也没碰水了。他感到眼皮还有些力量,他在休息之前还想去找些东西看,他就躺在兄妹俩身前。眼睛的上面,是半个模糊的禤堂,这双眼睛里最清晰的是挂在禤堂胸前的一颗球,这颗球是禤堂刚满五岁时父亲给的生日礼物。
木雕,从球的表面,它长着不同方向的角,从一个中心像羊角般长出。不管是从那个角度看,正视着它,它所呈现的面貌皆是一模一样。就连木头原本的花纹都和所呈现的形状都默契地天衣无缝,创造者只是点缀了些许青翠色而已,就这样,甚至连拴着整个挂饰的链条也是木头,一环接着一环的扣在一起组成一条链,拴着它。看这些小环,简直是针孔,环与环之间更别提找什么张开痕了,压根就没有!此时是正午,禤正的眼珠里都似乎有光线扭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那颗球就好像在旋转呢。
禤正入了迷,只是这样看着,他抿着嘴唇,满是咸的,干燥的,又有些胀痛感,张嘴许久,只是对年长的禤堂说了一句话:“过一小会马上叫我起来。”半眯着眼的他仍在担忧里徘徊。禤堂抹去禤正眼角上的一粒沙,这才唤起他浓浓睡意,禤正眼里黑沉沉,带了一抹青翠入了梦去……
一片漆黑的中央是那抹青翠幻光,那道幻光起初还只是微小的难以察觉的一点,渐渐地,它变得像块透明的发光石头。不过周围还是一样的漆黑,石头发出的光尽管很亮但照不清任何的东西。在禤正眼睛里,这光渐渐升起与他瞳孔重合。
那石头停在上空,却“彭”!的一声炸开了!
禤正吓坏了,这些石头碎得布满了视野,你碰我我碰你,到处都是,似乎世界里只有这些亮石头了。一碰撞它们便变成更细的石块,下落,下落,一粒粒朝着禤正,是急骤的冰雹,也带着猛烈刺骨的寒风,禤正动弹不得。
几粒迸溅着在禤正面前,他唯有颤抖,只是刹那间!那雹子一般的绿色石块境迅速融化!温顺的滴向禤正。“就只是雨么”不曾想,如此急骤,竟变如此温柔 。周围开始灰蒙蒙的,置身漆黑的禤正感到一丝丝舒适的凉爽,真是奇妙的雨水。中心还是一点渐渐地亮光,只是浅绿色分配给了石头,剩下的只有白光了。
“那是怎么了,又一道光!”那道光对着禤正的双眼,冲了过去!它晃动着,撕裂着,刺向漆黑的天,撩过闪闪的雨花,霹雳如闪电,要毁灭他,毁灭周围的一切!
“轰!”……
“爹!下雨了!”
“啊,下雨了……还打雷了…….”黑蒙蒙的细雨和梦中的一样温柔,风吹在禤正的身体上,他像是重获自由一般,清凉,舒适。
“堂儿,刚才打了很大一声雷,你听见了吗?”禤正说。
“啊?没有啊,雨才刚下一小会,没有听到雷声啊。”
禤正感到头皮很痛,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太不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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