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行驶在沂蒙山区的公路上,偶尔你会在路边看到一棵或几棵的柿子树,有时你还会发现远处山坡上有成片的柿子林。这个季节的柿子树上,霜打过的叶子已掉落干净,干枯的树枝上挑着的是一个又一个小灯笼似的或红或红里透黄的柿子,这些柿子树就成了初冬时节的一道风景,也给这冰冷的天气带来了些许的暖意。
看着这些柿子树,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我们村东边的那片柿子林,说是柿子林,也不过十几棵柿子树,这些柿子树树干都很粗,我们几个小伙伴手拉手都围不过來。初夏时节,柿子花开了,待叶子露尖,便有些花掉下来,柿子花是绿色的,梅花形状,蜡质,并不漂亮,倒是后来结的柿子挂不住果的,纷纷掉到地上,有成人指甲盖大,扁扁的,圆圆的,像琉璃做成的,又好看又好玩,小伙伴们把它们串成串,套在手腕上,挂在脖子上,让我们玩得很开心,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欢乐。
到了秋天,生产队里组织人把还末变红的柿子摘下来,放进装有水和麦穰的大缸里,说是‘’暖柿子‘’,这样过个一星期左右,生产队长一声吆喝一一分柿子了,于是大家便拿上筐或盆到队部排队领柿子,那时候水果少,柿子可以说是美食了,小伙伴们往往是眼盯柿子跟着家长一溜烟跑回家抓起柿子就啃,家长们只让吃一个,说是吃多了肚子疼,再馋也不能多吃。
柿子没有了,秋风起,天渐渐凉了,柿叶子也渐渐红了,枫叶似的,一红红一片,很是好看。再往后,人们把树上剩下的熟透了的柿子摘下来晾晒捏压,最后弄成柿饼,这柿饼上往往还生出一层白霜,柿饼像现在的饴糖一样,咬开来色泽柔和金黄,甘之若饴。再往后,到了隆冬,这些柿子树便只剩下了树皮粗裂、树枝密匝的枝干,像人们精心制作的盆景,在田野中,在山坡上,在山顶上,顶风冒雪孕育着生命的又一个轮回。
后来,生产队解散了,柿子林也散了,只有路边或山坡上山顶上的无主柿树还在野蛮生长着,我说的是我们这边的情况。最近,央视播放了一部叫《年年岁岁柿柿红》的电视剧,这说明或许在其它地方还有大片柿林的存在。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柿子的了解又增多了。原来,柿子营养丰富,含糖类及多种维生素,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和经济价值,它不光可补充营养,还能治疗一些疾病,它生存能力强,对环境适应能力强。柿子还可深加工,制成饼、粉、酒、醋、果浆等。不仅如此,柿子还让人赋予事事如意的寓意,齐白石就曾画过《六柿图》,北宋诗人张仲殊也曾作诗赞颂柿子。
按理说,柿子应该在我们这里欣欣向荣的生存下去,有很好的发展前景,但为什么柿子树越来越少了呢?山里有很多柿子树上的柿子没人摘,摘了也不好卖。这方面有点像山楂树的命运,山楂可食用,可入药,八十年代有一个县曾掀起种山楂树的热潮,后来山楂卖不出去,人们又纷纷把山楂树都砍了。
柿子是好东西,可能因为含有鞣酸,不可大量食用,且不易贮存,所以难以有大的市场。正如山楂也是好东西,吃少了养胃,吃多了伤胃,不可大量食用,所以难以有大的市场。
写这篇小文的时候,已是初冬的深夜,我脑海里尽是各种形状的柿子,且让我陷入了沉思,我竟然有了这种思考:如果有来生,且来生让你是一种水果,如苹果、大枣、梨、柿子等等等等,你是否愿意是柿子呢?柿子有很多优点,我还是不大愿意是柿子,倒不是因为会成为软柿子让人捏了,一时还真说不清。
一时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如幻如梦,好像有鲜红透亮的柿子在树梢上迎风摇曳,从树下往上看,红柿子以蓝天白云为幕,引来许多的人观看、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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