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10年前与卓仓贡扎西伦布无意之中相逢,竟不知她的名姓和辉煌至今。昨夜梦中重回,今晨网上搜索,才知和瞿昙一样地厚重灿烂。气势恢宏的瞿昙让我惊叹,而废墟之上的卓仓贡扎西伦布却让我真正牵挂。今日情之所至,以文抒之。
瞿昙寺,听说的人不多,到过的人更是廖廖,而作为瞿昙寺静修之地的卓仓贡扎西伦布,或许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怕你到了瞿昙,也可能因为一不小心,而错过了与她结缘。与瞿昙相遇,非常偶然,只是因为在西北旅游的途中,无意中受了路旁的指引,于是带着冥冥中的缘分,驱车盘绕过山峦,来到了她的身边。
在这个深掩于翠绿群山的偏僻小村,瞿昙寺的存在显得气势恢宏,颇具皇家风范,外传“小故宫”的称号,确是不假。不过久远的蜗居,让她远离了世俗,去掉身上的绫罗金钗,真切地融入了当地百姓的生活,如今,尤如一位衣着朴素、席地而坐于田间地头的妇人,和谐融洽地与小村共生。瞿昙历久岁月的侵蚀,木做的门头即使斑驳的色彩也不曾留下点滴,只有一位着着红色僧服的喇嘛,鲜艳地坐在这个夏日的清凉之地,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寺前的空地上,晾晒着大片的虫草,牲畜们或卧或走,与这僧人一样的悠闲。见到我们的车来,红衣的喇嘛木然地走进收费的小屋,打开售票的窗口,将票递了过来,又将钱收了回去。
卓仓贡扎西伦布跨过寺庙高而阑珊的门槛,跃入眼帘的,依然是满院的灰黄。所有的建筑,在经过500多年的风雨,剥落了外表的浮华和曾经的喧嚣,还原了木石的本色和纹理,以及佛堂应有的清静,就连建筑该有的棱角,也如在佛语钟声中悟了道,变得圆润光滑,尤如菩萨和善的目光。在诺大个院内,只有我们一行几人,奢侈地享受着这跨越了五个世纪的佛音和袅袅的香烟。在这个没有导游、缺少讲述的陌生寺庙,我们只有通过自己的心灵,去触摸她的辉煌和没落,去通灵她的喜悦和忧伤。
出得庙来,阳光已是偏西,浓浓的水雾,将远山笼进自己的怀中,只留下山脚的油菜花,独自静静地绽放。我们趋车逐去,这才有幸误入了卓仓贡扎西伦布。她距离瞿昙寺大概十余里,处在一个平缓的山腰,与之面对的是迷离高耸直入云际的大山,也许活佛选此作为静修之地,就是为了时刻警醒僧侣们,在大自然面前,我们该如何审视自己的渺小,谦卑地修行。
卓仓贡扎西伦布,汉语称药草台寺,系藏传佛教格鲁派寺院,《西宁府志》曰:“药台在城南五十里,瞿昙寺下院也,依山临流,多产药草,因为寺名云”,明清二代鼎教盛期,该寺有近500僧侣。但是此刻,摆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个极度残败的寺庙,一堵勉强站立、支离破碎的院墙。走进唯一一座倔强屹立的门楼,看到的却是一座同样破败欲坠的藏式小楼,但即便岁月消去了她的华丽,却依旧夺不走她的高贵,在断壁残垣之间,那处处精雕细琢的遗迹,似乎在高傲地诉说着她曾经的美丽。
卓仓贡扎西伦布瞿昙寺虽然繁华尽褪,还留有身躯,卓仓贡扎西伦布却已是一片废墟,那怕一缕清烟,一抹钟声,也随着历史的长河,流淌地不知踪影,唯有这对面的大山,还可以让我们感知当年修行者的心境,唯有这满山的巨树,还可以让我们触摸到当年的恢宏。
带着无限的感慨,我们将要离去,或许永不复来。透过倒车镜,看着逐渐远去的卓仓贡扎西伦布,不知为何,会有一袭热泪,悄悄模糊了双眼,无因无由,在这婆娑的泪光中,突然一位红衣喇嘛立于废墟之中遥望着我们,他虽然陌生,却又感觉如此稔熟,等想看清之时,却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难道那是前世的自己,在此久候,只是为了与今生的自己一眸相逢。
此刻,不知何处,传来活佛仓央嘉措的《那一天》: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在颂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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