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招待客人都用茉莉香片茶,一打开铁盒,香气扑鼻而来。
“灵种传闻出越裳,何人提挈上蛮航。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间第一香。”——宋 ·江奎
难怪有“人间第一香”美誉。茉莉花喜欢在百花凋谢的暮春才开始孕育花蕾,有时候晚饭后去散步,专门走到茉莉花地的田边,一阵风吹来,用上全身力气去吮吸,都快要把每一个香分子吸到肚里去。
不去茉莉田边,就在家门口也会闻到清香,因为有一队队送花人,把花送到芳香厂或是茶叶厂,那时的厂家有限,大家都知道什么路是什么厂。
一大包的花骨朵被驮在单车后座,走到哪香到哪。如今城市节奏快了,这慢生活的营生早不知道归到哪些小县城了。
奶奶在我耳畔哼“小白菜”时,爸爸是不成腔也不成调地哼“茉莉花呀茉莉花”,当音乐书里看到“茉莉花”“江苏民歌”时,问过父亲,怎么有扬州调子的味道呢。
一花一世界(茉莉花) 一花一世界(茉莉花)爸爸似乎也没那么多更深的研究,是滴,扬州调,好听。
的确,比较早是扬州小调传唱,后来又以南京的六合调传唱。
被介绍到海外也比较早,所以很多不了解中国文化的老外都知道有一首《茉莉花》是属于中国味道的。
爸爸在我学龄前就喜欢教我画这画那的,天安门,五星红旗,假如还有绿色和白色的颜料,他一定会画茉莉花,让我算算术,几片花瓣,几朵花,几个芽孢之类的。灰绿的花瓣边沿,有时真不容易发现隐藏着的茉莉花。
爸爸说茉莉花一身是宝,喝过的茉莉花茶还晒干,塞进枕头里,喷香的,梦都甜美不少。抓少许放进书橱,虫子就不蛀书了。
奶奶喜欢把茉莉花连枝带叶一起插进盘好的发髻里,仿佛插上了能起飞的翅膀,整个人翩然若仙的,她一摆动脑袋,香气自然也左右摆起来。
我喜欢看《茉莉花》的芭蕾舞,某年在央视综艺里欣赏过。
今年的茉莉花开了两茬,到国庆还会开的。我每次把开过的花晒干放进绿茶里——自制香片茶。有时也和柠檬放一起,酸中有香,挺解渴。
我在读大部头结束后会找些角落,画几棵含苞待放的茉莉花骨朵。用钢笔、签字笔都画过。家人翻书也不怎么注意,还以为是书本身的插图哩。
我的闺蜜生在五月下旬的,她的所属花就是茉莉花,微信头像里绽放的洁白无瑕,静雅悠然。人和花有时真的很像,闺蜜天然好静,在不起眼中默默做好自己。
工作多年的她突然打卡学起外语来,且一发不可收拾,越学越带劲了。我至今也没问其原因,想学就学吧。
疫情阻断了我们的相聚,却无法阻断花开的日子。想着我又可以泡着自己种的茉莉花茶,心里觉得小日子没虚度。瞧,我就这么没出息。
一花一世界(茉莉花)曾经有问我要茉莉花种子的孩子,我也没见过,我自己也是插枝插活的,插了十几枝活了两三枝。活过来的茉莉,不怎么需要打理,自己就长大开花,开了一波又一波。
在我手里的花,几乎都很瘦。见稍微肥硕一丁点就被我截肢了。昨晚张老师还投诉我剪死了他家的裂香。
可能与父亲“瘦金体”的管教模式太严苛,骨子里习惯了,也可能受江苏风情影响,人口密度太大,容不得任何多余了吧,一切越精要越好。
茉莉,青里透白,纯洁可爱。搭配纯白的公主纱裙,头上扎柔软黑亮的马尾,手里捧上一大束带枝叶的茉莉,简简单单美成一幅画,不需摆任何动作,呆望或凝视都是诗和远方。
一花一世界(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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