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年级，孩子们的毛笔书法比之前难度要大得多，从偏旁部首直接跨入到了复杂的繁体字。为了减轻孩子们的负担，我主张提前把每个字的框架描出来，上课的时候直接在上面写就行了。问题是描框架需要两本书同时进行，也就是需要借用同学的书。我让孩子们投票选择互相借用各自完成还是像上学期那样由专门的几个同学来完成，结果第二种方式获胜。再问谁愿意主动来承担这件事，举手者寥寥无几。
男生一向不善于做这种精细的活，去年的描模子都是由几个热心的女生利用课余时间完成的，今年课业负担变重，很多孩子都在课间赶作业。我没有指责他们只想享现成，接着说到：“马上又有区优秀学生的评比了，如果想获得更多的支持率，帮助同学给大家留下好印象是非常有必要的，这一次所有帮别人描的同学在描完后都要留下自己的名字，让对方知道是谁在帮你。”我说我们不做活雷锋，要让自己的付出被看到，要让别人知道你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同学，投票时可以考虑下你。再问还有哪些人愿意做这件事，哗的一下有近一半的人举手，包括不少男生。
这有什么不好吗？作为老师，我非常顺利地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这十几个孩子先描完自己的，再帮助一两个同学完成，谈不上多占用时间。作为有志参选的孩子，他们将明白要付出才会有收获的道理，明白跟周围的人处理好关系的重要性。他们的行为看起来有点功利性，但是有什么错吗？相比之下，那些不参选也不加入志愿服务的同学得到的又是什么呢？人必须在体验中丰富自己，他们又比别人少经历了一桩事。
办公室有个老师会对每个来班上参加新学期大扫除或者其他事物的学生给予相应的照顾，让对方知道他们没有白干，因此他们班每次志愿服务总有很多人报名参加。这个老师本身也积极参加学校的每项活动，晋升速度远超众人，无论是成绩还是纪律，她带的班都比别人甩出一截。她不会装清高，表现出与世无争的样子，而是在适当的范围内，很直接地追名逐利。也许是因为有了强烈清晰的目标感，她获奖无数，深受家长爱戴，入职不到十年就评上了中级职称。
《沧浪之水》里的聂志远和燕之雀，曾经都是体制内不愿与人同流合污的另类，然而在现实的逼迫下，他们逐渐从与世隔绝的清闲中振奋起来，不停地四处活动，最终走上平步青云之路。彻底地放弃跟人竞争，当一只闲云野鹤需要雄厚的资本，我们这普通的小百姓，年纪轻轻就什么也不想参与，难道不是可怕的堕落吗？除非你在另一个领域默默积累和奋斗，等待更加长远的大放光芒，否则就真的是对生命的浪费。总之，无论选择哪条道路，在适当的范围内争名夺利实在是不能被诋毁的，切记不要为自己的一事无成寻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2021年3月20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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