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知夏
图/网络(侵删)

2022年的尾巴快要结束,又将迎来新年。从年头到年尾好像就只是一个短暂的停音符。
春节的热闹今年是不复存在了,我站在老宅门外,抬首可见那颗挺拔高耸的老树依就繁茂,泛新的枝叶崭露了头角。
爸妈的房间还保持着原貌,长桌上那本蓝皮本放置书桌的右上方,那是爸爸的笔迹,苍劲有力。
我坐在长桌的藤椅上,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阳光很暖,透过窗台斜射在桌面,给泛黄的纸张蒙上一层奇异的光辉。
爸爸是我儿时的偶像,印象中他极少同我发脾气,唯有那一次,高考志愿填报专业时,与他有了很大的冲突。
我最终听从了他的决定,爸爸紧锁的眉总算舒展开了。
看着爸爸高兴的神情,我第一次感觉到无人理解的落寞。
思绪被带到那个飘着饭香的傍晚。
一片绿黄相间的叶飘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的脚前,我拾起它端详,就像儿时爸爸告诉我那般,注意观察它的纹理,每片树叶都有它的独特,就像人一样,人皆不同,要善于挖掘人的潜能。
音正圆腔,仿佛发生在近前。
也许太想达成所愿,也许对当年爸爸干涉的不满,也许不想面对他们期望而不得的怅惘。我理所当然地接受父母给予的理解和包容,告诫自己需要改变目前受限的局面,就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曾经我以为,日子还长,爸妈健在,一切都还在自己的计划内。
这些自我安慰成了不断鞭策的动力,亦成了将他们远离的无奈。
疏不知,愿景与现实的冲突已容不得幻想。
妈妈病重后,我惊觉自己就似活在真空中的人一般。对他们的身体状况不关注,甚至妈妈几次反常的隐忍亦未能及时发觉异样。
病情延误了好久。
妈妈消瘦的脸庞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痕迹,她依就在为我担心,叮嘱我不要熬夜,身体好,比什么都好。
爸爸强颜欢笑,带着妈妈去了他们相识的农场,圆了她一直以来想回去看看的心愿。
生命短暂,来去仿佛只是一个朝夕。春去冬来,为着所谓的信念却看不见亲人所需为何?
子欲养而亲不在,无法弥补的遗憾成了挥之不却的常在。
两年的时间,接连发生了很多,爸爸无法接受妈妈的离开,心绪郁郁寡欢,身体亦每况愈下。
一年后,爸爸也走了。那一年,我33岁。
已是而立之年的年纪,却分不清哪个阶段什么重要?终日只有考考考,为着它的通过而寄予厚望。
明明父母年迈,需要增多与他们共处的时光,然,时间很紧,事情太多,等以后忙完了再说,诸多理由成为暂时不能提供地安慰。
每个人存于世间都有他的使命,成年以后会有与之相联的多重身份,如何协调好与父母、与家庭、工作或学业方面的关系,亦是一个人是否成熟的表现。
可惜,我懂得太迟。觉醒是以沉重的生命代价告诉,人不可能会停留在某个地方一直等你,走得太远、太快、太仓促,请一定要停下脚步,看看身后你的亲人,那些给你生命为你付出的父母。
那个我喊了几十年的爸妈,我再也没有机会开口向他们说。
开始怀念他们的啰嗦,怀念他们在我跟前说着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怀念与他们用餐的情景。
画面,随着记忆深处一点点地出现在脑海。
肩头一紧,感觉有东西从身上落下,我一惊,见到妻子将大衣披在我的肩上,“困了,就去休息。”
已无睡意。
人的一生,越往后,越做减法,在某一方得到了越多,或许在他方又将失去了一些。而我,何其有愧,得到了爸妈的无条件支持,又永远地失去了他们。
遗憾难补,留有一席之位,觉醒成了警钟,时时让我反思自己为家人带来了什么?不一味地陷入设定的高标准,而无形当中给自我带来更大的压力和无瑕顾及其它。
目标没变,只是不那么固化而让它失了初心。在不影响主业的情况下,增加了副业。虽不至于早出晚归,但每天依然有做不完的安排。
很多时候,我会产生爸妈还在的错觉,他们在,该多好。
“不要熬夜,对自己好点。”妈妈病后的念叨。
现今,再也没有凌晨一两点睡下的习惯,除了继续完成未实现的目标,亦在副业的领域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
压力在一定条件下会激发人的意志,在无人帮衬的情境下,那种向前使劲的勇气,亦会让自己生出无穷的力量。
33岁的后知后觉,懂得了生命无常,亦要珍惜亲人相守的时光。很多时候选择的维度在于你是否将其作为认知里的不可替代,如果是,答案亦是明了。
执着追求的目标不可在对他人缺失过多的情况下进行,否则,即便是达到了想要的结果,亦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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