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学习阶段都是值得记录的,苦也罢,甜也罢。
我是不喜欢我的初中的,虽然已经没有了小学“挨打”和“挨批”的经历,但初中仍然不是个学习的好地方,也许是因为学习和功利联系的过于紧密,搞得学校好像个名利场一样。
小学的时候我还能抽出时间和安瑞一起看看童话书,编编故事,畅想一下未来的世界,可是到了初中,我大部分的时间都被教科书和试题占用了。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在初中读过的书要比小学的少很多,因为我不得不把大量的时间花在了做题上,做题对于提高分数是有用的,但是对于能否增长知识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绝大部分初中生并不是为获取真知而读书,也不是为了兴趣爱好而读书,事实上,他们读书的唯一目的就是考个高分,出人头地。在初中,分数是没有排名重要的,试题出简单了,整体分数自然偏高,试题出难了,平均分自然会降低,所以排名才是大家竞争的重点,别人的进步是自己的退步,别人的退步是自己的进步,在这种指标体系下,学生们常常互相倾轧。所以姗姗为了排挤竞争对手可以想出各种阴谋诡计,而小聪和小天宁等更是凭着“特权生”的优势去跟“黑帮”合作,哪怕违反学校纪律也要把一帮成绩好的学生死死的压在自己的权威之下。
可惜,最悲哀的莫过于他们都是老师和家长眼里“好学生”。在学校和家长看来,他们懂事、努力,可以为了自己的未来拼尽全力,可以给学校争光,给家长挣面子。分数越高,就意味着将来的出路越好,可以高人一等,可以分得更大更甜的蛋糕。所有的知识,如果不是考试范围,那就不配称作知识;所有的书籍,如果对考高分没有帮助,那就是无用的“闲书”。所以有时候我疑心那些所谓的“好学生”的知识未必“丰富”,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考完试就把课本丢到一边,除了教科书和习题又不看其他的书籍,除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之外简直找不到更适合描述他们的形容词。
不光学生,学校的老师也是陶醉在“利己主义”的旋涡里不能自拔。小聪的爸爸是我们初三的化学老师,他上课时有个特点,就是只肯在讲台上跟全班同学讲题,绝不允许学生私下里向他请教。我们在课堂上做题的时候他总是不断的重复着这条纪律,班上凡是有人在做题时想向他请教的都会被骂回去,只有他儿子是个例外。好几次我在做题的时候就听到小聪在我后面说:“老师,我这题不会。”于是化学老师便破了自己的规矩耐心的开始讲解,而周边的学生则不动声色的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偷偷的听上一两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精于“利己主义”的人,在中考时还是吃了个大亏。当时的中考有一些加分项,比如“少数民族”就可以加5分,只要你稍微有点儿门路就可以搞个少数民族的证明,5分也就轻轻松松的加上了。之前确实有人跟化学老师推销过这项“加分方案”,只是考虑到要多花1000元所以就此作罢,毕竟他还是相信他儿子的实力。可巧的是,小聪刚好就在中考的时候差了1分没考上,为此多花了5000元才上了市重点,分数出来后化学老师简直是肠子都悔青了。
所以在我看来,那些明目繁多的“加分”和“实验”、“体育”这些课程简直就是为“暗箱操作”提供的一个通道。虽然我很推崇素质教育,也觉得学生不应该整天死啃书本,但是这些素质教育的科目明显是“有失公平”。而在没有公平可言的情况下,任何考试科目都是无意义的,只能沦为一场“全民作弊”的大联欢。
都说读书好,可真正从心底认同读书好的又有几个呢?倘若读书不和升学、找工作挂钩,估计绝大部分人早就选择做“文盲”了。也许悦欣说的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读了那么多书,在家长眼里不过是一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学生,远不及那些在台灯下熬夜做题的学生有前途。我们从小就在“同事家的孩子”的传说中长大,早就习惯了各种耸人听闻的“废寝忘食”的故事。只不过在我看来,那种勤奋与其说是对学习的渴望,不如说是对利益的追求,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课本上的东西,只不过是为了取得高分在拼命的死记硬背。
那个暑假是怎么过的我已经忘记了,总之随着年龄的增加生活的乐趣正在逐渐减少。我去了悦欣和安瑞家里几次,但是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也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安瑞成熟了好多,而且兴趣也在向流行歌曲、明星、校园恋爱之类的方面靠拢,我跟她之间都快有“代沟”了。而悦欣,依然是不冷不热的“佛系”作风,我们之间除了聊聊天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毕竟我们都过了“游戏”的年龄。
我回了几次乡村,再次看到了美丽的晚霞和壮观的暴雨,这让我激动不已,仿佛又找回了童年的诗意。不过乡村的生活还是很清苦的,大部分年轻人还是想去城里。
“孩子,你要好好的上学,可别像我们一样,在农村是没有出路的。”奶奶每次见到我都不忘了叮嘱我几句。是的,如果当时我的爷爷奶奶也有读书学习的机会,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从早忙到晚还挣不到几个钱了。读书是一种出路,对于穷人来讲,为了出路就是豁出去性命都值,那点儿熬夜做题的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了读书的可怕,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和忧虑,仿佛有一种沉重的东西拖着你,逼着你往前走却又让你永远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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