荸荠是马蹄的学名,性甘而凉。大则约若乒乓球,小的也有五角硬币之大,吃起来甜甜的,可直接剥皮吃。
我小时候吃它时,直接就嘴来啃掉他的皮。母亲嫌生吃性过凉,喜欢在水里煮熟了给我们吃。煮熟的荸荠去皮很轻松,咬开一处皮,用嘴或用手一抠,这一片皮都滑溜溜的脱落下来,一个奶白的荸荠肉就裸露出来了。煮熟的荸荠,吃起来味道有些似菱角,咬下去沙沙响。
我喜欢吃荸荠,也喜欢挖荸荠。挖荸荠的乐趣就是在今日,回味起来也别有一番趣味。
记得每年秋天过去了,水稻田里的稻谷收割完了,天地间一下子就辽阔起来,场地显得净广。
一眼望去,大片的稻田光秃秃的暗枯着,只有父亲种的几亩荸荠倔强地生长着。虽然,原本笔直的小葱一样的圆叶子,已经渐渐俯下身来,最后在烂泥地里躺平了,成了枯黄的念想。
此时荸荠干枯的叶子很脆,一踩就嘶嘶响,然后就“粉身碎骨”了。
挖荸荠的日子须在霜降之前,连晴三五天后,此时荸荠地的表面稍干硬,人踩在荸荠枯叶上,不至于陷进泥土里。
父亲先把一排荸荠枯叶整齐地拔掉,然后用锄头或铁锹之类的工具,一方块一方块地把土挖起来,让它们躺在后排的荸荠葱叶上。
这一块一块的泥块里,藏躲着大大小小的荸荠,我、妹妹和母亲用宽约五厘米左右的尖细的竹片去挖荸荠。
竹片一插一歪,一个裹满泥巴的硬疙瘩就从泥块里露出来。用手一抹,一个红紫红紫的荸荠就现出真身来了。我们按大小把这些可爱的荸荠扔进不同的箩筐或桶里。
如果馋了,我和妹妹便把那些被锄头或铁锹破了相或砍成两半的残缺荸荠,拿到水沟里清洗一番,啃皮吃肉。有时候手里的泥巴没有洗净,弄的嘴上脸上都沾满了泥巴,你可以想象一下,两个赤了脚在冷浸浸、滑溜溜的泥里踩着,满脚是泥,冻得通红的手上也是泥巴和和的女孩子坐在荸荠叶上啃荸荠的场景,该是多么野趣浓浓了。
这些荸荠运回去后,母亲就把那些大而生好的(漂亮的意思)装成一袋一袋,送给亲戚们邻居们。我们自己吃的往往是那些小而次的荸荠。对此,我和妹妹偶有怨言,母亲则说:"自己吃了流肛(就是排泄掉的意思),别人吃了传名。"不仅仅是荸荠,任何东西,母亲都是好的分给别人,次的留给自己,就是到现在,母亲这秉性也不曾改变过。
记得后来,我的父亲嫌挖荸荠太费时费力,而且荸荠作为一种零嘴,不是非吃不可的,所以他狠狠心就不种了,尽管我和妹妹一再央求他,他也不肯再种。从此,我们就再也没有享受过挖荸荠的乐趣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