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亲朋好友频相聚,多年不见的铁杆哥们儿也从四面八方赶回湘西,老友再相聚,许多往事被忆起,酒盅里就多了几分欢乐氛围。
樊是我中学同学,据他说还跟我同过桌,但我已完全没了印象。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起,有次元旦汇演他没有蓝色校服裤子参加全班合唱,老师还曾把我的校服裤子拿给了他穿,我却总有些将信将疑。
因为中学时代大家都极为腼腆,男孩女孩互相几乎从不会主动说话。那时他极为腼腆,几乎不怎么和同学交流,而我心思全在越剧、黄梅戏以及家中豢养的几只小兔子身上。
每天下课除了和班上密友清唱黄梅和越剧,就是急匆匆跑到后山去采摘兔儿草,感觉每天书包里不带把青青嫩嫩的兔儿草回去,哪对得起辛劳的父母及笼子里的小可爱?自然不会记得这么多小细节。
高中毕业考上湖师大,上了火车,一看对面坐着的男生似乎有些眼熟,想了半天,原来竟是中学樊同学。同行其他好几个都是高中同学,互相一聊起来,竟然都是师大校友,更奇妙的是,大家居然都住在师大南院。后来渐渐熟识了,看到这些老乡及同学就感觉更亲近了许多。
毕业返乡后,各自有了单位,却还是经常呼朋唤友地在一起玩,无他,皆因为我们有好几个共同的朋友,都是学美术的,唯独我一个学音乐的颠颠地跟着他们满世界跑。
周是我高中班主任家公子,樊与他同是美术生,老早培训时就认识,工作后更好得就得一条裤子,理所当然也成了我的死党哥们儿。那时还有美女龄,我的同事,美术老师,与他们自然也认识,四人便常常同骑了单车去郊游。
那时候常常是“一骑单车飞快跑,两行青山脑后抛”;那时候没有手机,来去全靠单车联系,一说到郊游野炊,十几辆单车立马就到齐。大家你追我赶大汗淋漓地飞奔到目的地,拾柴火、架锅子、切菜洗米、劈柴煮饭,样样都有趣。
吃罢饭后就是娱乐了,樊和周的爱好就是钓鱼,一人拿根钓竿,挂了鱼饵就静静地呆立水边,两个人便开始有句没句地打起口水仗来。谁的鱼竿笔直、谁的鱼线结实、谁的鱼饵调得香、谁的鱼啄饵次数多,等等,都是他们口水战的永不停歇的话题。
周快人快语,说话语速快,思维敏捷,三句两句就把事情摆得头头是道,大家明明感觉他已占尽先机,他业已得意地嘿嘿先笑起来了。谁知樊却往往后发制人,他话语不多,且经过深思熟虑,总是等周话音已落实,才慢悠悠接着甩出一句狠话,等大伙儿悟出经典之处哄堂大笑后,他才爆发出狠狠的怪笑。两人就在笑语连天的氛围里继续抬杠斗嘴,却从不真正生气。
我和龄则喜欢漫山遍野去采摘闲花野草,有时是一把山菊花,有时是一把芦苇;或是挖些野菜胡葱,捡些鹅卵滩石,放在自行车后,自然又会成为樊周之争。
说那花开得不灿烂,色泽有些暗淡;说那芦苇不是芦苇其实就是芭茅草,不如让他们拿回去当扫把用免得再费钱买扫帚.......总而言之就得把我们喜欢的花花草草损得一钱不值他们就感觉蛮开心。但我们只要每周桌上有不同的花花草草换来换去也就很开心,哪管他们极力贬损?
那时候的我们简单快乐,每天快活得像林子里飞来飞去的鸟雀,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却又如兄弟姊妹般不离不弃。仿佛只负责挥洒青春,却从不想构想未来。
和现在一毕业就计划挣大钱的年轻人比起来,那时的我们思想太纯粹单一,除了做好单位工作,理所当然的事情就是跟着铁哥们儿后面游山玩水。
跟着他们在青山绿水中钓鱼、写生,看太阳从浓雾中冉冉升起,让阳光透过树枝在我们脸上、身上留下无数斑驳的光影,在日落的时候蹬着单车疯狂追赶夕阳染暮云……
这样的日子却一去不复返,全部成追忆!我们也从青葱年少到了鬓发斑白的年纪。
人生究竟有多长?自是问了斜阳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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