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的大幕终于拉开了！舞台上灯光灿烂，亮如白昼。观众席中，顿时嗡嗡作响。
忽然，掌声响起来！
当小泽征尔向舞台中央健步走来的时候，我身边的一对老年外国男女，手撑着座椅扶手站立起来，然后，微笑着面对舞台，大声地节奏分明地拍着双手！接着，我看看左右，看看一楼，如他们一样，站立起来欢迎小泽征尔的，几乎没有黑头发的！
哦，我明白了！这是观赏交响乐的礼节啊！这是对艺术的尊重更是对小泽征尔这个指挥大师的尊重和敬意啊！我连忙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站立起来，鼓掌欢迎小泽征尔莅临演出现场！
毕竟是在演奏现场聆听交响乐，效果远远高于一个人坐在家里面，聆听音响里面播放的交响乐。
我对施特劳斯圆舞曲之类的交响乐，早就不算陌生了。但是在观众席上的人，多数还是非常陌生的，比如，仅仅只是演奏完毕一个曲目的一个小部分而已，观众席上就响起来热烈的掌声。一开始，小泽征尔不知道怎么回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观众席，然后才继续指挥。过了一会，小有规模的掌声再次响起来，面对演奏人员的小泽征尔，大概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就腾出左手，伸到屁股后面，向观众席上摆手，摆了好多次。接下来，小泽征尔就暂且顾不上这些了，任其掌声随意泛滥。
两个曲目演奏完毕，观众席上方的电子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的内容在告诉观众，等一曲演奏完毕之后，看清指挥手势，再鼓掌致谢。
我观察到，我身边的老年外国男女，不仅懂得欣赏交响乐，而且非常熟悉每一个曲目的内容，时不时地，不是男人在女人手背上用手指尖击打着节奏，就是女人在男人手背上用手指尖击打着节奏，直把我感动得眼圈发热、心里发颤。我想，这就是爱啊！
我还观察到，每当观众响起不该有的掌声时，他们都要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一下，微笑一下，仅此而已。
看到这些，我竟然觉得坐如针毡了呢。那一个对视，那一个微笑，此处于声胜有声，传递了多少无奈的胜过千言万语的感慨啊！
想必观众最熟悉的还是《拉夫斯基进行曲》。当这首曲子第一段音符响起的时候，在一部分外国观众的带领下，全体观众都齐刷刷地站立起来，和着乐曲节奏，拍着双手，营造着欢快的氛围！
不知不觉之间，演奏结束了。台上的小泽征尔，转过身来，面对观众，鞠躬致谢，并且，时不时地，习惯性地，抬起右手，捋一捋搭在额头上的长发。
观众席上，响起长时间的热烈掌声！盛情难却，已经退回到帷幕后面的小泽征尔，再次健步走到舞台中间，向全体观众鞠躬致谢。
转眼之间，我坐了一整夜慢速火车，去上海大剧院观看小泽征尔指挥交响乐的场景，过去了快二十年。
不知道什么原因促使的，昨天夜里，睡梦中再次浮现出来那个场景，连忙打开手机，记录下来，并对自己说，无论春节前这几天多么繁忙，都要挤出时间来，把那次难忘的经历写出来，分享给我的文友们，至少文友们看过这篇小文后，能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出现一个世界级别的交响乐指挥大师，他是日本人，名叫小泽征尔……
让我们大家都来记住他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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