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关于个人体验,之前发现自己很难觉察到人际之间应该有的愤怒情绪,或者说我可以很快的用理智来合理化,尝试去理解身边经历的人或事物,于是那个本应有的愤怒被压抑或者消失了,似乎我的愤怒被埋藏的很深,当遇到人际冲突的场景,我会本能的回避,甚至出现头痛的躯体反应,但是最近我开始变得容易被激怒,很想发火,并且有觉知的不再克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令我困惑,发生了什么?是在自我抗争么?为什么我要有那么多的理解他人?为什么我要委屈自己?为什么不可以想发火就发火?为什么我有这么多堵在胸口的憋屈?为什么我觉得没有人可以承接得住我的放肆?为什么我有那么多的不被允许?……很多很多的疑问与愤怒,是我从小未曾被体验到的包容、理解与支持,取而代之的是忍受、委屈与压抑,是的,很压抑,这种被埋藏很深很深的压抑。
在与我的完形治疗师的工作中,ta尝试让我用完形试验的方法去释放出愤怒的情绪,可是我失败了,我感到了恐慌,我害怕这种不可遏制的感觉,我担心它们也许会伤害到别人或者我自己,我更害怕没有人可以容纳得下这样的我,于是我们用了空椅子,ta让我的这种对未知、不确定的恐慌坐到了我的对面,我开始和它对话,非常快,当我看着对面的代表未知的恐慌时,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两只手在身体前面不停的揉搓,紧张、焦虑、害怕,这个僵持一直到治疗师让我尝试去抓住对面空椅上的抱枕,我们接触了,那一刻我立马有释放感,一种攻击性被释放出来的畅快,我使劲不停的掐着蹂躏着抱枕,但很快 ,攻击与敌意转化为了平静或者舒服?我发现和它呆在一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惧与糟糕,相反比起远远望着它,我更享受和它的接触。
然后我被要求坐到了对面的空椅上,现在我是那个曾经让我恐惧的未知,可我发现自己在这个位置上是那么的放松、自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被治疗师点出的优越感,是的,我马上开始享受这种挺直腰板的状态,开始瞧不起对面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可是当我平静下来再看着对面的空椅时,我有点难过,我开始心疼ta,想要帮助ta,我告诉ta,我是希望和你靠近的,而且我很想帮助你,给你力量……
最后治疗师让我谈谈在这个过程中的感受,我看到那个未知的恐惧变成了曾经的我,一个强大、有力量、有优越感、高标准高要求的我,治疗师说有点像是超我?或者是理想化的自我?我不知道,那个状态我很熟悉,曾经有一段时间,大概在我刚开始工作那几年,对于事业和成就感的追求,对于物质欲望的价值观,让我曾经充满了能量,非黑即白的敢爱敢恨,后来结婚生子以后,我开始扮演一个好妻子好妈妈的角色,似乎渐渐变得犹豫、胆小、惶恐,害怕被抛弃,努力的去适应。我看到了在空椅子上的两个都是我自己,她们都是我的一部分,而过去那个强大有力量的我似乎被我全盘否定了,我把她关了起来,而现在这个自我怀疑的自己一直在寻求探索,治疗师告诉我,你的功课是要去接纳自己,是啊,我知道啊,我不该否定自己,可我为什么否定了呢?因为她让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吗?我的力量,让我曾经推远了我所珍视的人吗?还是我的力量可能会毁灭我身边的人?只是,到如今,我似乎发现只有我的力量才能够帮助我自己,帮助那个害怕犹豫弱小的自己,只有她才能给我带来救赎。我的治疗师后来和我说,你曾经说很多人告诉过你,你是很有力量的人,但你自己不相信,我看到的你也是很有力量的。我回答ta,可能我在害怕我的力量会伤害到别人,ta接着对我说,我刚才只看到你伤害到了你自己。
所以,自我否定的确是一种伤害,ta让我和真实的自我越来越远离,而我们只有把根伸进土壤下方足够深处的时候,地面上才能长出高大枝繁叶茂的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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