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子总是以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游走,一季接着一季,一年伴着一年。时光也总是以一种悠然的姿态飞翔,跨越了曾经的青春年少,跨越了曾经的狂欢闹腾,然后悄然进入生活的转盘里。
在你的青春里,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她一直默默地为你付出,希望你努力、上进、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就算攒够了无数次的失望,也不曾放弃。
01
2005——那一年,我17岁,读高一。身边死党众多,头脑聪明、桀骜不驯、放浪形骸、心智尚未成熟、终日闯祸,至学习于不顾。
老天还算眷顾我,让我有幸遇到一位好老师,她叫靳潇潇,负责我们班的数学课。平日里,我都叫她粘糕。
光阴如潮,大浪淘沙,我知道,在高手如云的简书里,这篇文章一定会被湮灭。而我再次打开记忆的闸门,只愿感谢师恩,让你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有很想你。
潇潇是我认识的最好的老师,好得不要不要的,且没有之一。
02
这是新学期的第一天,也是新学期的第一节数学课。“我是靳潇潇,风雨潇潇的潇,即日起由我担任咱班的数学老师。”
虽说本无心学习,可靠仅有的小聪明竟也能让我在班里名次的排行榜上占有一席之地,唯有数学,乱码图形,难以征服,头疼至极。
这不,开学才一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换了两个数学老师。靳潇潇?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认真听课,不许走神!”只见一个粉笔头在我的头上划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真烦!”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
“你嘟囔什么,站起来!”
“不错,真有力度,这很潇潇……”
就这样毫无悬念地,吊儿郎当的我下课被请进了数学组,狭路相逢勇者胜,久经办公室的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暴风骤雨”。
“你哄哄我吧,哄哄我我就考虑不生气了。”这样的开场白还真是漂亮。你知道对于一个只要面对老师就随时处于备战状态的我来说,这样的开场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上课为什么不听?为什么总接我话?你知错了吗?”
“呃…我…我习惯了…”
“其实我早就对你略有耳闻,聪明、学习不错、讲义气,我挺喜欢你的,你呢?觉得我好还是不好?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老师,我下次不敢了。”面对眼前的潇潇老师,太多的问题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答,唯有痛下保证方可逃出窘境。
现在想来,那几年,我竟不知给了她多少这样的对白,而这样的保证,又曾带给她多大的失望。
潇潇不止一次地找我谈心,“你要对我好,要努力学习,不可以让我伤心,不然有一天我也会申请不教你们,你怎么找,我都不会回来。”
狠话说了一堆,可每一次不管如何惹她生气,害她伤心,让她下不来台,她都不曾离开,因为她说过“舍不得”放弃我。
潇潇,请你原谅,17岁时的我,还不懂那些承诺的重量。如若一切可以重来,我多希望第一次见到你时,可以乖一些,然后微笑地对你说“潇潇老师,接下来的数学课,请你多多指教。”
03
这是一节数学的晚课,潇潇一脸疲惫地走进教室,课堂纪律有些糟糕,而我则是那个破坏课堂的主力。
“今天我生病了,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好好听课,不然我让你出去。”
我不屑地抬头看了你一眼,“奥”了一声之后,依然在座位上有说有笑。
“有些人没长心,就不该对她好。”
“也没让你对我好。”
“出去!走廊站着去!”
不就是罚站吗,反正也习以为常。下课铃响了,你走出教室,望着正在走廊罚站的我,一脸的无奈。
“走吧,和我去办公室。”看着你疲惫的身影,其实是有些心疼,可那时的我表现出更多的却是倔强。
“你上课笑什么?不是特意告诉你,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你还这么不听话?”
“没笑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管我!”
“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挺好的。”
“所以,这就是你对待一个对你好的人的方式,几次三番的在课堂上让我下不了台,至老师的面子于不顾,越是对你好,越要受伤害。”
“我…我做得不对,我可以…我努力改…”
“你随便吧,给我的保证太多,我真是累了。” 我抬起头,看见这个一向都很要强的你哭了。
“我…我以后听话。”
第二天一早,你偷着塞给我一张纸条,我回去打开它,原来这是一封信。



直到现在,我依然保留着潇潇写给我的每一封信,你总是在信里要我乖、要我听话、要我努力学习、要我长大。
潇潇,请你原谅,17岁的我心智尚未成熟,总是打着喜欢你的旗号却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如若一切可以重来,我想我一定会懂事、会上进、会好好的、会成为你的骄傲。
04
每年的雪花都伴着圣诞节如期而至,圣诞树、彩灯、平安果、雪喷……校园到处都洋溢着圣诞的气氛。圣诞节当天有两节数学课。
课前,你把我和死党叫到身边,“臭猪,咱们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事吖!”我晃了晃手里的雪喷。
“一会儿数学课,能不能放过我?能不能不喷我?我给你们唱歌,好不好?”你一脸哀求的表情。
“那可不行,全班同学都等着和你一起过节呐。”
“那我今天不去上课了,我就在办公室待着,把前后门都锁上。”
“那也不行,不管你躲到哪,我们都能把你找出来。”
“唉…干嘛总是欺负我呢。”
“喂!你去不去上课?”我摇了一下手里的雪喷。
“好好好,我去。”
上课铃响,你侦查一番敌情,发现没有异样,才敢走进教室。哪里知道你刚一进来,教室的门就被上了锁。
我们不停晃动着手里的雪喷,吓得你连公式都不敢转身写在黑板上。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好吧好吧,怕了你们了,我给你们唱歌。”
“那行!”
“当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女孩,遇到爱,不懂爱,从过去,到现在……”
那时候,看着眼前的这个对我们如此好的你,心里暖暖的,真的很想为你改变,真的很想把数学学好。
安全挨过了第一节课的潇潇,下课铃一响,趁机溜进了我们班主任的办公室。
第二节上课,你手里拿了一样东西,笑嘻嘻地走进教室。
“那个…那个是塑料袋!”
“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放马过来吧,”你说着就把塑料袋套在脑袋上。
转眼的功夫你就被大家喷成了雪人,没有冲我们发脾气,没有甩脸子,反倒唱起了刘若英的《后来》,“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是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歌声一落,全班同学一起喊出了“潇潇,我们爱你!”
看着你红了的双眼,看着你忍住了流泪,看着你为我们付出,为我们改变。你告诉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身边对你好的人,别等到错过,别总说后来。”
至此以后,高中的每一个圣诞节都有你陪着我们疯,陪着我们闹,每次我们都会把最大的苹果留给你,每次我都会提前一天告诉你要准备好节目。
潇潇,真的很想感谢你陪着我们度过了那些美好的时光,真的很感谢你带给我们那么多温暖的记忆,以至于让我每到圣诞节都会无比的想念你。
05
很想为你改变,很想努力学习,很想兑现所有的承诺,可当年的我,就好像患了“数学恐惧症”,曾给你无数次的保证,最后却还是让你失望。
“今天我们讲新课,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认真听课。”说这句话时你一直盯着在座位上说笑的我。
“臭猪,潇潇看你呢。”
“看就看呗,她讲什么反正我都听不懂。”
整堂课,被提问了几次,被点名了数回,那么想让我听好课,无论怎样也不肯放弃我。而我那时怎么那么不懂你的心,竟然变本加厉地在下面打起了扑克。
“站起来!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没有东西。”
“没有?”你走过来翻出了我们藏在书桌里的扑克。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你把我们带到办公室,就那么一直望着,我知道,那时的你一定很生气、很无奈,也很绝望。
“这几个人又犯什么错误了,看把你们老师给气的,就是欠揍!”你的同事在一边替你抱不平。
“有你什么事,多管闲事!”我瞪了那个老师一眼。
“你和谁说话呢,给袁老师道歉!立刻马上!”你一副恨死我的表情。
“我才不道歉,我没错!”
“我让你没错,手伸出来!”你一把抓住我的手,一教鞭打下来。
“老师,别打猪,她知道错了。”身边的朋友替我求情。
“你们几个都回去吧,我不想和你们废话,我和你们说的够多了,下节课如果还继续这样,以后就不要再上数学课了!”
“老师…我们…”
“都给我滚出去!”
我转身要走,被你一把拽回来,“你这就想走?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说着你拿起教鞭狠狠地打在我手上。
我没有低头,没有掉眼泪,就谢谢一直望着你,手很痛,可更伤心。
“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冲我大喊道。我倔强地跑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眼泪再也止不住。
第二天的数学课,你没有出现在课堂上,是另一个老师代的课。做练习时那个老师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不好奇你们老师为什么没来?”
“不好奇,她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吗?昨天你们老师打完你特别心疼,结果就病倒了,而你还这个态度不肯认错。”
“潇潇病了?是因为我?”
“不是你还有谁,你仔细想想,你们老师为你付出了多少,她对你有多好。”
是啊,到底对我有多好:
我记得,每一次我都不分场合的在教室,走廊,办公室对你耍脾气,让你下不来台,左右为难。而你却总要因为我一人而要迁就全班的同学。你说过,管我重了,怕我伤心,管我轻了,我根本不听,不管我,又怎么去管其他人。你说过,是我让你变成了一个失败的老师,毫无骄傲可存。我多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当年让你那样的为难。
我记得,每次上课你都会刻意把板书写在靠近我坐的那一组,每次讲新课,都要求我搬着凳子坐在班级的第一排,每次课下都不厌其烦地把错题给我讲了一遍又一遍,每次考试都会先找出我的卷子,和我打赌说,如果你下次有进步,我就奖励你。每次我任性不听的课你都会想办法把我拖进办公室说“上课又不听,现在咱们补课。”而我却总是在你的课堂上呼呼大睡、谈天说地、逃课落课。害你不止一次生气地对我说“有些人就是没长心,对她怎么好都是白瞎。”还是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怎么那么不懂你的心。
我记得,每次骑车载着你,你都会听我讲这一天我又闯了多少祸,听我说又給哪个老师添了新绰号。每次在我生病时,都去办公室为我烧水找药,知道我怕苦,还把糖扒好喂我吃。每次课下都赖着我要我带你去剪头发,要我陪你去厕所,要我陪你值班,要我陪你住,记得有一次师公不在家时,被我发短信骗你开门,竟然傻傻的满楼道喊我的名字。潇潇,我真的想要谢谢你,谢谢你无论在学习还是生活中,都对我这么好。
当我写到这里时,所有的回忆都涌在脑海,挥之不去。潇潇,请你原谅,我又一次没出息地让眼泪流成河,真的是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而此刻我只想说“师恩难忘,我将永生不忘。”
06
是“你们”的陪伴温暖了这个孤单季节,梦想的喜悦是我们青春所有纪念,所有离别,为了重逢的那天,眼泪藏在手心里面。
自古以来,都有文人墨客伤离别,不忍离别,美好短暂的青春时光悄然离去,每一年的离别也如期而至。毕业季,没有人不感伤,没有人不留恋,没有人不去思考自己的未来。
那天和潇潇一起回家,“喂,粘糕,毕业后你会想我们吗?”
“当然会了,现在每天都有你们在身边吵吵闹闹,等你们离开了会觉得很不习惯。”
“哦,原来仅仅是习惯吖。”
“那你呢,毕业后会不会想我?会不会常回来看看我?”
“我嘛…当然不会想你啦。”
“切!臭猪,嘴可真硬。”
“我知道,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学生,也会很快忘记我。”
“小傻瓜,在你心里,粘糕是不是只有一个?”
“当然!”
“那在我心里,小猪是不是也只有一个?无论再遇到多少人,可那都不是你啊。”
“嗯…”
“所以,你不要再任性啦,要更努力一些,考上一个好大学,未来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高考结束,我们毕业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的散伙饭定在了最后一科文综考试之后。
“抱抱吧,让我抱抱你,以后就再也抱不着了。”潇潇望着哭肿了双眼的我。
“我会很想很想你。”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不想放开,不想撒手。
“我怀宝宝了,等你再回来就当小姨了。”你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真的吗,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我一放假就跑回来看你。”
07
2016——这一年,我29岁,是一名小学英语老师。今年也送走了我的第一届毕业生。现在的我,不再那样锋芒毕露、不再那样桀骜不驯、成熟了很多,也懂事了很多。
如今,真的当了老师,才知道当年的你为我付出了多少,改变了多少。我很庆幸,自己没有让你失望,每天都在努力着。我很开心,若干年过后,距离与时间都没有让我们失去交集。我很珍惜,这样一份特别可贵的感情。
一路走来,见证了你的爱情,你的婚姻,你的宝宝,见证了你的新生活。见证了一个人,对你很好很好,爱你宠你呵护你,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想要谢谢这个人,把你照顾得这么好,谢谢这个会陪着你,守着你到老的人。
我知道,这十几年的时间会发生好多改变。可是不管时光怎样变迁,日子怎样蹉跎,你都希望我过得好,就像我一直希望你幸福。所以,潇潇,别再说什么愧疚,别再想什么补偿。好好保重身体,快乐地生活,工作,就这样一直地幸福下去。
即使有一天,你白了头发,即使有一天,你掉光了牙,即使有一天,你步履拖沓,即使有一天,你脾气很大。
你都还是我心中那个一直引以为傲的,我一直都有想念的粘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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