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我们一家四口都起床了。大王和公主是高中老师,又都是班主任,他们需要带学生上操。王子是中学生,他要上早自习。我是一年四季不睡懒觉,送儿子上学后,马上掉转车头,去球馆打球。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听着熟悉的旋律,想着心心念的乒乓球,新的。
球馆的大铁门已经开了,但是只打开一半儿。我小心地往里拐,侧脸看着后视镜,生怕北边的柱子剐蹭着车子。车子顺利地驶进院子,我有点儿小得意,咱的车技,杠杠的。上一次,有一位球友着急打球,就是在这个位置,把爱车刮掉一块漆,把他心疼得只咂嘴,打个球,花了好几百,这球打得不值。
我一眼看见,刘会长的天蓝色电动汽车已经停在了花坛边,看来我今天是第二名。我刚上楼,就听见下面有人喊:“丁姐。”是娟儿的声音,我赶忙答应。
“你终于出山了。”我冲娟儿说。
“要不是跟咱二哥打赌,我今天也不想起床。”娟儿说。
“稀客啊!朱校长。”一个球友说。
“二十多天不着(zhao方言:碰)球拍了,都不知道咋打了。”娟儿脱掉绿色羽绒服,把弄乱的长发用黑色皮筋扎好,开始热身。她身材保持得很好,黑色的短袖T恤,黑色的运动裤,白色乒乓球专用鞋,让她看起来更干练。
“你跟小韩打,让我跟李老师打。”穿着蓝色乒乓球专业服装的二哥说。在球馆,尽量跟水平比自己高的球友打球,是大家的习惯。就像小孩子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一样。这样才能长见识,学到本领。
“咱俩直接开吧。五局三胜制,看谁能赢。”七十多岁的刘会长说。
“中。”我爽快地接受。
身高一米八的刘会长跟陈师傅是好朋友,俩人在一起打了一辈子的球。他们又是我们乒协的前辈,在一届又一届乒协负责人的带领下,我们县的乒乓球队伍不断壮大,水平不断提高。刘会长发球有好几个套路,不熟悉他球路的人,不好赢他。
第一个五局,我俩打到决胜局。关键的第五局,这一次我一定要赢,刘会长可能也是这么想得。他上来就给我来了个正手急长。这个球出手太快了,我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是还是慢了半步,球擦着我球拍的头儿嗖的一声,跑到了球馆的里间。
我原来站在球台的中间,他发第二个球的时候我往南面挪了一点儿。谁知道他突然又给我发了一个反手奔球。幸好我反应迅速,赶紧反手一拨。我俩打成1:1平。
这一局我俩打得都很顽强,比分也是交替上升。11:11,12:12,13:13,我俩一直打到18:18.关键时刻,老会长又开始使绝招。他身体半蹲,左手把球抛起来,给我来了个砍式发球。嘴里还说:“吃一个吧。”
这球太转了。我反手用力一拨,没有找着球,拨空了。
“我可真听话!您让吃我就吃了。”“19:18,弯(专业术语:赛点,我落后一分,他再得一分就赢了。)着我了。”我说。
是发他正手急长,还是发他反手小三角,还是发他中路,我举棋不定。他技术太全面了,以前正手有点儿弱,现在正手拉、提、搓、拧、扇都很厉害,我几乎找不到他的软肋。我还是发我擅长的吧。我用力发了个正手急长。结果被他算到了,他反手一拨,拨的角度太大了,我调动得慢了一拍,没够着球。
“丁老师这会儿也不好打了。”刘会长气喘吁吁地说。
“用不用歇一歇?”我擦擦脸上的汗水,问刘会长。刘会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说:“不用,再来五局。”
“你俩的体力都怪好勒!都不着使慌(方言:累)”身轻如燕、动作灵活的杨局说。
“打球就得这样,光在那儿站着能涨球哦!过来吧,咱俩来两局。”陈师傅说。
“好勒!师父。”杨局真是孙大圣转世,他的眼睛骨碌骨碌直转,还故意学着猴子的样子跳来跳去。
杨局的球打得比较狡猾。他发球短、转、落点变化多,力度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让人捉摸不透。两局下来,陈师傅的汗就顺着鬓角往下淌。
“不中俩(方言:不行了)!打不过杨局了。”陈师傅说。
“前两局大比分0:2,杨局暂时领先。第三局,杨局发球。陈师傅,不要让他啊!”裁判银山说。
杨局发了俩自杀。陈师傅说:“不算,重发,我不好开局一下子赢人家俩球。”
“哪儿兴重发啊!出手就算。0:2,我落后两分。”杨局说。
比赛继续进行。陈师傅的两个发球都没得分,俩人打成2:2平。
“这一局还不中。赢你的两分都是你送我勒!我一个也没打上。你们都进步了。”陈师傅说。
“您老也很厉害啊!我要是七十多,估计都蹦不起来了,您的大力扣杀跳那么高。”杨局说。陈师傅听了,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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