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1月13日,徐志摩从北平赴上海看望陆小曼,11月18日离开上海到南京,为赶回北平听曾经的恋人林徽因的一个关于建筑方面的讲座,11月19日上午搭乘从南京到北平的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邮机,到达济南开山时飞机因遇漫天大雾而触山坠毁遇难身亡,时年34岁。
“济南号”在济南撞山坠机,巧合还是机缘?扑朔迷离的巧合无人能够说得清楚。不知道是开山喜欢诗人充满浪漫情节的诗篇,欲把诗人永留此间,还是曾经多次到访济南的诗人迷恋开山的绝佳风景而将躯体留驻此地?逝者早已远去,唯有诗人的诗篇留在了人间,久读不厌。
林徽因,泰戈尔,徐志摩噩耗一传出,便震动了当时整个文艺界。
“那样的死法也许只有志摩最配。死在天空之中,大雨淋着,大雾笼罩着,大火焚烧着,那撞不倒的山头在旁边冷眼瞧着,我们新时代的新诗人,就是要自己挑一种死法,也挑不出更合适、更悲壮的了”(胡适)。
徐志摩这次免费搭乘的是运送邮件的飞机--“济南号”,机上除搭客徐志摩之外,还有机师王贯一、梁璧堂。早上8点,徐志摩乘“济南号”飞机从南京明故宫机场起飞。起飞前,徐志摩曾发电报给梁思成、林徽因夫妇。10 点 10 分,飞机抵达徐州机场,徐志摩突然头痛欲裂,他在机场写了封信给陆小曼,说因头痛不拟再飞。但是 10 点 20 分,飞机还是再次起飞了……
据11月20 日胡适日记记载:“昨早志摩从南京乘飞机北来,曾由中国航空公司发一电来梁思成家,嘱下午三时雇车去南苑接他。下午汽车去接,至四时半人未到,汽车回来了。我听徽因说了,颇疑飞机途中有变故。今早我见《北平晨报》记昨日飞机在济南之南遇大雾,误触开山,坠落山下,司机与不知名乘客皆死,我大叫起,已知志摩遭难了。电话上告知徽因,她也信是志摩。上午,十点半我借叔永的车去中国航空公司问信。他们也不知死客姓名。我问是否昨日发电报的人,他们说是的。我请他们发电去问南京公司中人,并请他们转一电给山东教育厅长何思源。十二点钟,回电说是志摩。我们才绝望了!”
开山山顶这座叫开山的小山,名不见经传,甚至好多当地人都不知道这座形如马鞍状、突兀而起且周边山脉连绵不断的低矮小山,究竟是在何处。满山的碎石和不多的树木,如果不是一个著名诗人葬魂此处,如果没有那么一个惊魂动魄的故事发生,也许它会永远在世界上籍籍无名。1931年11月19日中午时分,著名诗人徐志摩在此坠机身亡。从此,这座山便有了灵魂,漫山的坚石也懂得了悲咽。
“在那淋漓的大雨里,在那迷濛的大雾里,一个猛烈的大震动,三百匹马力的飞机碰在一座终古不动的山上,我们的朋友额上受了一个致命的撞伤,大概立刻失去了知觉,半空中起了一团大火,像天上陨了一颗大星似的直掉下地去。”胡适在《追悼志摩》一文中曾如此描述。
徐志摩乘坐的飞机失事地点,曾引起一场笔墨官司,皆源于沈从文的记述,他的回忆中是说飞机撞上了济南白马山,这已被有关学者证误,不再赘述。至于有些论都关于开山、西大山,甚至北大山之争,则源于开山一山多名所致。
徐志摩遇难后,黄炎培等名流纷纷撰联以示悼念,黄炎培的挽联是:“天纵奇才死亦奇,云车风马想威仪。卅年哀乐春婆梦,留与人间一卷诗。”诗人郁达夫的挽联是:“两卷新诗,廿年旧友,相逢同时天涯,只为佳人难再得。一声河满,九点齐烟,化鹤重归华表,应愁高处不胜寒。”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相信每一位来开山的朋友在寻迹凭吊徐志摩先生时,都会默默地吟诵起这首充满深情和爱恋的诗来。
异史氏曰:
生为一人,死为一人,一代诗人从此逝。
伟大的山,不朽的山,孰料开山为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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