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18日至2019年11月24日)
1
小白说,除了做自己,似乎只对冬眠这件事最积极。
又说,冬天的意义,大概是休整和储积,以及必不可少的等待,待来年花开。
看来咱俩还真是一路人。
那天跟另一朋友聊起北方乡村:前三季忙忙碌碌,到冬天,地里没活干了,村里人白天蹲在墙角晒太阳,嗑瓜子,唠张家长李家短,晚上则早早躺炕头心无旁鹜做梦(绝不用担心被上班的闹钟虐醒)。
朋友说,那完全是冬眠的节奏啊。
我则感慨,从某个角度,这正是我心目中的理想生活——
无论怎样,一年当中最好有一段足够充裕的闲暇,可放下一切,踏踏实实、完完全全地歇着,昏天黑地读书,漫无边际闲聊,亦或啥也不想就呆着,总之,就是恣意酣畅地虚掷时光。而不是像陀螺,日复一日、永无止息地转啊转。
人生在世,若非万不得已,纵然无法活成一朵花一片云,也断不愿活成一个陀螺的模样。
咱老祖宗貌似也有同感:“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
窃以为,所谓“冬藏”,藏的并不光是谷物粮食,应该也包括人的身心。而一年有四季,一天有晨昏,冬休夜眠,当是大自然予以人类最意味深远的馈赠。
2
还说小白。关于选择。
前不久,她刚与另外17名素人一起参加了一个戏剧工作坊,并完成了舞台首秀。
山长水阔,人间烟火(每周记15) 山长水阔,人间烟火(每周记15)她一直在纠结:是为了梦想牺牲日常,还是回归早九晚五,把戏剧以及音乐作为业余所爱?
我说,寻常女子(非同寻常者除外),要想活得既从容又有意思,心中要有水阔山长,却也终究离不开人间烟火的滋养。若不能两全,先安顿好生活,再追逐梦想。
话未出口,小白已自我作答——
“我想,还是要过寻常人的生活。”
3
开始重读《古文观止新编》。
此书为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上下两册,钱伯城主编,定价17.40元。两册扉页上都写着:“1992年9月9日购于杭州现代书屋。”
只是不知,那现代书屋现今在哪?
我竟然还用白纸细致包了书皮,就像上学时包课本那样,可见珍爱之意。
山长水阔,人间烟火(每周记15)书皮上的字则是当时的部门领导周师傅(那时喊谁都是师傅)代写。如今周师傅已是耄耋老人,这些字于我更比书珍贵百倍。
说重读其实也不完全准确,书中约一半内容并没有圈字划线之类阅读痕迹。而另一半则写满了字划满了线。隔了二十多年的时光,再翻开,有老友重逢的喜悦。
尝试背诵疏忘已久的前后《赤壁赋》,竟然很快就溜了。有点惊喜。
应该是理解力的增强弥补了记忆力的衰退。
看来,很多失去的东西,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归。
4
读了看理想电台对杨照的访谈录。
摘录其中一段:“你所生活的跟你所感受的这个世界,不过就是真实世界非常非常微小的一块,你怎么可能甘心呢?你怎么可能甘心说,我就这样过一辈子呢?”
5
阳台上,我妈长凤三周前种下的大蒜已亭亭玉立,还有青菜苗细细密密、翠绿欲滴。
山长水阔,人间烟火(每周记15) 山长水阔,人间烟火(每周记15)周日晚,长凤煮了一盆青菜苗粉丝汤,好鲜。
山长水阔,人间烟火(每周记15)是夜,我读了苏丹丹的诗——
“我无意在蔬菜的叶脉里/
找寻生活的意义/但的确是它们/
帮我一次次溶解/突如其来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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