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文心》中第八章“诗”的时候,我很惊讶。没想到夏丏尊和叶圣陶两位先生在那个年代就已经有了关于“诗和远方”的讨论和令人惊讶的、切实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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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 “一·二八”事变引起了金融恐慌,银行倒闭,周乐华父亲失业了,只能闷在家里靠读书消遣日子,《陶渊明集》是他最近常看的书。儿子周文华也跟着父亲翻看了这本诗集,深受吸引,心生向往。
开学前,文华母亲对他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如果父亲找不到工作,他们可能全家要搬回乡下去过乡村生活。母亲说的话,再看到陶渊明诗中描写的田园佳句,让小小少年周文华对乡村生活充满了憧憬:就回乡间去吧,读书种田,清贫过活,趣味多好!人格多高尚!
周文华所向往的不就是我们所说的“诗与远方”吗?甚至还远不如我们说的“诗与远方”,至少我们憧憬着的“诗与远方”绝不包含“清贫过活”,但绝对是充满了一样的“多趣味”和“人格高尚”的!
然而,文华的父亲说的话像一盆冷水一样浇下来让文华尝到了现实的冷酷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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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做梦吧。在陶渊明的时候,也许可有那样的生活,你们现在却已无法学他。”“我们读田园诗时觉得有兴趣,只是一种头脑上的调剂,这情形和都市的有钱人故意话了钱到乡间去旅行一次一样。老实说,只是一种消遣罢了。”
这是对待田园诗最应该抱有的清醒态度,就像我们常常看到网络上各种各样的“别人家的生活”一样:环球旅行,各种探险、潜水、翼装飞行,每天美食轰炸……简直就是把生活过成了“诗”!这些都不过是别人的田园诗,却不是真正的生活,我们需要对此抱有清醒的态度——这些都不过是一种消遣,可以让我们看到生活中更多不同的可尝试的项目和乐趣。却不必学他,千人千种生活,谁也活不成谁,只能做自己。
张家界天门峰翼装飞行失联女生安安的生活简直就是一首惊奇的“探险诗”:单板滑雪、水肺潜水、自由潜、冲浪、风洞、跳伞、翼装飞行,任意一样可能是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的东西,但是她一个年仅23岁的大学生却尝了个遍,试问这样的人生有几个人能套用?
现在她已经归于天国,是为这样灿烂却短暂的一生后悔还是骄傲,我们都不得而知了。关于她的捧杀之说也甚嚣尘上,这是值得我们去思考的。因为别人的赞美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从而葬送了生命,这是可悲的事情。
看待别人的生活要清醒,成为自己同样不能掉以轻心:正确评估自己的实力,对生活尽自己所能。
③
“时代有一定的特色,读古人的书须留心他的时代,古人原并不对你说谎,但你一不小心也许会成为时代错误者,上很大的当。”
这句话也非常值得让人深思。所谓的“时代”在现在看来就是各人的生活,别人晒出来的诗一般的生活也是有“时代”背景的,他那诗一般的生活是真的,也不曾对我们撒谎。如果我们不能分辨“时代”的不同,而一味追求、套用一样的生活,那就是上了他们的当了。
陈赫前妻蕾拉小姐在创建公众号的时候我就已经关注了她,看着她满世界飞:看——世界各大名胜古迹、小众网红打卡地点;住——上到五星级酒店,下到各大特色旅馆民宿;尝——天南地北、天上地下的美食,只有你想象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似乎她的生活不是在旅行就是在旅行的路上,即使不是,日常也是静坐参禅、看书看电影、发呆!这简直就是天上人间才有的诗意生活,令人艳羡眼红。
然而背后我们是不是要问一问:油盐酱醋茶呢?工作的压力呢?家人的陪伴呢?这些是生活里的“苟且”,难道她的生活只有“诗和远方”吗?
其实不尽然,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蕾拉小姐展示的生活是一首浪漫的“意境诗”, “苟且”藏在不为人知的背后。最简单的一个真相就是如此浪漫的生活需要多大的财力支撑?如果不是家财万贯,那么旅行就是工作。这浪漫天真美好的旅行也是有任务的,辗转世界、往返路途中的痛与苦又有谁知?
我们常常用自己的“苟且”去和别人的“诗与远方”一较高下,从而气馁幽怨。这就是上当。
④
“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是诗与远方”盛行时,我们要怎么对待“苟且”和“诗与远方”呢?
“都市正在尽力地用了威逼和引诱,把人吸到它的怀里去。我已是中年的人了,你们正年轻,一定要到都会去,在这大时代的旋涡中浮沉的。闲适的田园诗,将来在你们只是一种暂时消遣的东西,你们自己所急切需要的是工厂的诗或都市的诗啊。”文华父亲这样对儿子说。
我深以为这也是我们看待“苟且”和“诗与远方”的正确态度,“苟且”才是当下的生活,是迫切需要努力过好的,如果不美就要努力让它变美;“诗与远方”不管别人晒出来是多么的美好,都不过是“消遣的东西”,看看就好,如果有机会,可以在生活中努力去尝一尝鲜,为生活增加点点缀和不一样的回忆。
莎士比亚说:人们可以支配自己的命运,若我们受制于人,那错不在命运,而在我们自己。不要让别人的“诗与远方”支配了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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