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
样子有点怪。常年戴一顶呢帽,进教室也不脱。向学生解释说,本人有眼疾,怕光,帽檐遮光才不摘,不是不尊重你们。因为眼疾,走路一高一低,以为腿有毛病。想像有点滑稽。
年轻时留学英美,习惯上有所西化。一米八的身高,西装革履,风流倜傥。可以想见,金岳霖是一位地道的帅哥。
一肚子学问,为人天真,是一位热爱生活的大哲学家。
就是这样一位才貌两佳的男子,终生未娶,长期独身。无儿无女,但过得自得其乐。
对工作对学问的热爱到了痴迷的程度。对生活充满兴趣,无论什么环境下也不消沉沮丧,无心机,少俗虑。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晨夕。
他很早脱离家庭,又没有成家,以为孤独寂寞冷。其实不然,正是他幽默风趣,天真而为的个性,乐得人与他交往。他的一生可以说是在朋友中度过的。
想想真是难为他。不是贬损,而是敬佩,相信他是这样的人。简单,率性。可以说是大道至简,大智若愚(不准确,但想不到别的词)。
如果心机够重,被世俗熏染,就没有这样的金岳霖,也就谈不上什么贡献。
总不免想到自己。一个人的性格怎样,并没有什么优劣好坏。同样不喜结交,乐得自在。“与其做官,不如开剃头店,与其在部里拍马,不如在水果摊子上唱歌。”一个根本很大的不同,金岳霖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沉得住,坐得下来,专心做学问。乐此不疲。
我不能。太浮,少定性。迷茫,摇摆。半生潦倒。
像我等“不会做人”的人,于社会上立足,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没有一点硬实力的话,是难的。会过得清苦。哑巴吃黄连。窝囊。
金岳霖的实力,就是他的学问。
我想,这跟一个人的家庭出身,乃至一个人的心性领悟,有一定关系。
另,有的人就是会读书,学霸。即便不识稼穑五谷不分,也有他一席之地。
另一个很大不同,我交不了很多朋友,寥寥可数。金岳霖一生活在朋友当中,我不能。我觉得身边可恶之人多矣。是不是我不能容人?我的回答:不是。比自己优秀的,人家不理你。比自己差的,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
想想为自己悲哀。但就交朋友这一点,我不怨自己。我愿意宁缺勿滥。细究做人,天生就我,仍乐于做自己。不怕。
其事
他养了一只大斗鸡,鸡站在桌旁,脖子能伸到桌上与他一起吃饭,他全然不顾,像与朋友一起进餐。也可见金岳霖的怪。但我想,于他自己,是一件平常且正常不过的事。可见随性,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关于金岳霖,有一件趣事:忘了自己。一次,金岳霖去一朋友家,来到门前,仆人问他:你是谁?金岳霖一下子想不起来,忘了自己是谁。就跑去问司机,司机告诉他,人家叫你金博士。哦,原来我姓金。此事貌似真假难辨,觉得好笑。但足可见金岳霖痴呆模样。
让人谈得最多的,大概是他的恋爱。他喜欢林徽音,也是痴迷的地步。世人说金岳霖终生不娶,是因为林徽音。林徽音的才貌,叫我难以想像。不然,除了这一个金岳霖,还有一个大才子徐志摩,都对她如此痴迷。林徽音既没嫁给徐志摩,也没有答应金岳霖,嫁给了梁思诚。之后,金岳霖追随他们夫妇比邻而居,成为梁思诚家沙龙的常客。他们三人的相处,良好的关系,堪称一大学问。试想,朋友喜欢自己的妻子,还特意住这么近,天天在一起,做丈夫的还能与他成为朋友,心也忒大了吧。换你是梁思诚,做得到吗?尽管,金岳霖与林徽音是君子之交,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金岳霖对林徽音的谈吐才华,十分欣赏。林徽音死后,有一年他请客,老朋友收到通知,都在纳闷:老金因为什么请客?原来:今天是林徽音的生日。
真正懂得爱情的是金岳霖。金岳霖自始至终都以最高的理智驾驭自己的感情。他终生未娶,爱了林徽因一生。
又有,林徽音死后七年,梁思诚再娶。金岳霖很不大高兴。一个人来到林徽音坟前诉衷肠,至夜和衣而眠。是不是确有这回事?并不重要。如果是人为杜撰,也不过是用来说明金岳霖是真的爱林徽音。
再回头来想,这样的一个大才人,怎么在一棵树上吊死?从这一点来看,林徽音的魅力真个不同凡响。也表明金岳霖是一个至纯至性的人。
我怎么想到写金岳霖呢?汪曾祺写过《金岳霖先生》,他说自己写不好,一些事情都是听师傅沈从文讲的。沈从文与金岳霖是好朋友。我更不肖说了,差离得更远。既不了解金岳霖,笔下也谈不上什么功夫。所写到的一些其人其事的来源,除了汪曾祖写的《金岳霖先生》,再有来自百度。写金岳霖尽管算是消谴,但写起来,也有一种神会之感。幸会。
金岳霖(1895年7月14日~1984年10月19日),男,汉族,字龙荪,原籍浙江省绍兴市诸暨县,出生于湖南长沙,中国近现代著名哲学家、逻辑学家。他把西方哲学与中国哲学相结合,建立了独特的哲学体系,著有《论道》《逻辑》和《知识论》。1984年10月19日,金岳霖在北京寓所病逝,时年8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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