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恋

早晨在步行街跑步，正是学生下课的时间，会遇见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楼下，手里捧着豆浆或拿着卷饼边吃边漫行。家住校区，每天下得楼来，总会遇见学生。他们给这条街点缀了不一样的风景，充满朝机，又如沐春风的欢快。也会遇见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手牵着手，卿卿我我，走过这条街。

现在的学生早恋已经不足为奇，路人见了不再有异样目光，学校似乎也不管得那么严了。

我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中学时代。

那时候早恋在学校就像个雷火线，如果早恋被学校知道了，轻则严历教诲写检讨，重则开除。并在校园引起沸腾，美丽恋情还不等引出火花就被掐灭了。男生和女生都不敢单独在一起，既使只是要好的同学关系也不行，别人会以为在恋爱。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依然有禁不住初恋的同学偷偷摸摸写情书搞地下行动，甚至有的偷食了禁果。

我的邻居海伟哥哥在学校是个风流人物，比我高一届。也许因为长得帅吧，家庭条件又好，父亲是退休干部。迷倒一帮学妹，在学校里接连谈了好几个女朋友，都是地下恋爱。

有一次车子坏了，坐邻居哥哥的自行车去上学。一路遇到同学，都是奇奇怪怪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有一天，邻居哥哥的车子也坏了，遇到他步行上学，却不敢招呼他坐我的车子。

在教室里总是坐得端正，不敢回头。最后面是一个高个子男生（忘记了他的名字），一次偶然回头碰见他灼灼明亮的目光，我像受惊的小鹿赶快趴在课桌上。

语文老师是刚从济南师范学校毕业的高老师，很年青。他性格温润，一点都不严肃。很招学生们的喜欢。无论男生女生，上完晚自习都喜欢跑他的寝室，围聚着他聊天。我一次也没去过，也不知他们聊什么话题。

晚自习后，我喜欢和好朋友林蓉坐在空旷的操场上的蓝球架下，望着满天星辰唱歌，月影婆娑。林蓉喜欢听我讲故事，有一次我给她讲聊斋吓她，月光下有两个人影正好走过来，吓得她大叫和我抱作一团。那时喜欢编故事，写了故事绘上插图。同学们都传着看，传着传着竟然被传到了别的班。高老师知道了，也想看。他每次走到我桌前，就站住了，伸手想翻一下我摞在书桌上的本子。我却不好意思让他看，用手紧紧捂住就不让他看。那时感觉高老师不像我的高老师，倒像自己的哥哥一般，和他任性。

也许因为早熟晚，不懂爱情。那时读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两眼却不睹窗外事，一边读课外书一边绘画。常常被琼瑶的小说悲催得眼泪稀哩哗啦。

去年，偶然遇见同学琴。

她说，我们建了一个同学群，还有几个男生提起你。你那时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像高老师寝室门前挂着的紫藤花。刘等，你还记得吗？他考上了杭美。

我听了，讶然，这么多年了，竟然还会有同学记起我。刘等，他会考上杭美？好像那个小男生从没见过他画画，他经常让我给他画画的。

有一年在公司开联欢，有个人唱起同桌的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

男孩弹着吉他忧伤的唱得如痴如醉，我听着他的歌声忧伤的却怎么也想不起了同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