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亮了一晚上的灯

一、

月亮走，我们也走

你对我说话

我轻轻地捂住了你的嘴

“嘘！看窗外的月亮！”

有一天

就算你忘了谁

也还记得

和另一个人

静静地看过月亮

月亮走，我们也走

那是聪明的我

给自己

最好的一段

时光

二、

你懂的

我不擅长等待

既然

花开的时候

你没有来

我就用黄土一一的把它们埋

你懂的

我不擅长等待

既然

风起的时候

你不在

那就让你在大雨里淋个落汤的精彩

你懂的

我不擅长等待

既然烛火灭了

我就不求着石头撞击出另一个悲哀

你懂的

我不擅长等待

因为

任何抱歉的语言

最后

都会成为可笑的对白

三、

我想有一座小木屋

身上落满了尘埃

用一支筷子

敲着盛满水的

青花瓷碗

屋外是林子里的浓荫、雾和光

一点一点地散进来

斜斜的太阳

最好还有

细细的微尘在屋子里浮动

然后

慢慢地

落了下来

在桌子、椅子和地板上

四、

许多次

我用梦

愉悦自己

短暂地忘记尘世

我知道我还会回来

有时

竟然也为此而悲哀

我对他说过

可他不明白

后来

梦就把他替代

五、

我吃了一口

黑森林的蛋糕

然后是

两口

三口

四口

许多口

我拼命地

把它们全部塞进嘴里

可是

不管用

你知道

心若空了

吃什么都没办法填满

心若苦了

吃什么

都没办法甜

六、

只有心有不甘的人

才会明白夜有多长

很长

很长

就像永远等不到天亮

奇怪

年少读书时

坐着都会睡着

而今

偌大的床

整个晚上

等着天亮

七、

你抱一下我，又何妨？

我只是需要一个肩膀

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流泪

装出心碎的模样

你抱一下我，又何妨？

我只是偶尔的疲惫

完不成一个面具的猜想

你抱着我时

别说话

让我抬头好好地看看月亮

月亮好圆啊

这时

防不胜防地

我的泪水

打湿了你的肩膀

八、

我亮了一晚上的灯

一开始

是在等你

后来

我看清了自己

也看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