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左右,在十楼办公室,无意间,我斜着身子,歪首一瞥之下,没有惊到鸿,反而吓了自己。左手握着的小小的白色A4纸的中间,突现出一弯貌似不起眼的彩虹。老眼昏花了吗?
1/
自打四十不惑后,我就深知,人若眼冒金星,未必是发家致富的先兆;极有可能是额头不小心碰撞上硬物,电光石火的瞬间产生的美好幻觉。喜滋滋地真的伸手去抓,竹篮打水一场空。而眼前有小蚊子无声“有”息不约而至地在翩翩起舞,那是飞蚊症了。
我既不是大德高僧,也无仙风道骨,这似有深意的彩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平空冒出,竟没来由入凡夫俗子我的拙眼!我有些懵懂,不知所措。再次确定过眼神,彩虹像是自古就有且镌刻纸上,被白底一衬,流光溢彩。
“子不语怪力乱神。嗯,要相信科学。那彩虹的存在一定有来龙去脉的。”我信心满满地断言。
秋高气爽,阳光普照,有缝隙就灿烂。
我背靠窗台而坐,窗帘半遮半掩,角度已到,时辰恰好,那一缕阳光竟透过我的近视眼镜片,折射幻化出七彩光芒,照耀纸面。
剥丝抽茧,原来如此啊!我恍然大悟哑然失笑。
2/
今年,老天将炎热进行到底,不带眨眼的。37度夏,40度秋,热得毫无道理,甚至是无理取闹。我在空调房里,仍有云蒸霞蔚的感觉。
即使这样,太阳偏西时,我依旧波澜不惊地背负炽热阳光,不曾完全放下窗帘。
做不寻常事,给个理由先。
我身后人造大理石的窗台上,一溜子摆满了小而精优而美的或方或圆亦高亦低的坛坛罐罐,郁郁葱葱姹紫嫣红的草和花怒放其中。
花花草草是离不开阳光雨露的。阳光吗,“阴晴圆缺“基本靠天赐;雨露则以人工手动为主。
我的女同事隔三岔五地在下班前,尤其周末,不辞辛苦地移步来浇水。她们也许能忘记工作中的烦恼,或是生活里的不如意,但护花使者/爱草先锋的柔情侠骨,却令岁月缱绻,葳蕤生香 。
那么, 我不必喧宾夺主地搭把手去照顾,任“万物生长靠太阳”的阳光进来,让这世界更美好,既是举手之劳,也是微薄心意。又何需在意是春光秋色,还是夏热冬寒呢?
3/
再说,“廉颇老矣”,我已到了缺钙的年纪,冬天晒太阳自是慵懒惬意,夏天太阳晒未尝不是老骥伏枥?
太阳晒得面红耳赤后,完全可以怒瞪双眼,斥道: “那谁,你说谁‘尚能饭否’?来来来,再开一瓶酒!”
咳咳,有看官不以为然地说了:“打败老当益壮的不是天真热,而是天真。”“是吗?”我不敢苟同,也不得而知。
忆起金庸先生武侠小说《侠客行》,主人公石破天误练“炎炎功”,大功告成前,身子一半冰凉,侵肌刺骨;一半火热,如烤如焙。
而今我前胸后背冷暖人生,离感同深受仅一步之遥,可终究与绝世武功不搭界。但“剪不断,理还乱”,以如此“无巧不成书“的方式,致敬“千古文人侠客梦”,“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啊!
《 佛典》:“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
而花草在后,斜阳在左,彩虹在右,心在菩提树下,不亦乐乎!
2022年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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