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挨打之后,会说出什么心里话呢?
我认识一个小朋友,他的五官很端正,细看有欧阳奋强少年时的神韵,将来瘦下去,会有更多的女孩子喜欢吧。他的凿凿之言,也让人感觉似曾相识:真的,除了学习,我做什么都愿意努力做好!
他鼻梁骨有点红肿,见我问,他说很痛,前日被父亲打的。那语气没有恨,只是很无奈,好像在说那是我爸,我能咋的,谁让我犯错在先惹他生气。
我顺势问他:“你将来做了父亲,能确定比你父亲做得好吗?”
他不假思索:“那肯定的!至少我能理解我儿子!”我知道他主要说的是情感上的事。目前他一直在曲线守护。
然而他的不假思索让我突然想到若干年前触动我心的一段文字——
“七岁:爸爸真了不起,什么都懂!
十四岁:好象有时候说得也不对……
二十岁:爸爸有些落伍了,他的理论和时代格格不入。
二十五岁:‘老头子’一无所知,陈腐不堪。
三十五岁:如果爸爸当年象我这样老练的,他今天肯定是百万富翁了……
四十五岁:我不知道是否该和‘老头’商量,或许他能帮我出出主意……
五十五岁:真可惜!爸爸去世了。说实在话,他的看法相当高明!
六十岁:可怜的爸爸!你简直是位无所不知的学者!遗憾的是我了解您太晚了!”
很抱歉让您看了这么长引用的文字,但我不知道该割舍哪段,似乎少了哪里,都无法表达我的此时此刻。
我想说,别人的故事里藏着的何止悲伤?!我们也许保证了求学准时到校,保证了上班按时打卡,保证了聚会提前入场,可是且不说别的,儿子对老子这个角色的了解与领悟,是不是常常迟到的?!
人常说理解“万岁”,意非百岁千岁所能企及,看来是十分有道理的,因为理解实在太难,因为换位思考,只是一种假设,而不在其位的假设,最多是一种揣测!既为揣测,则有个人出身、立场、经历、智识之所限。“我理解你!”其实只是善意的安慰。
这一个少年,未谙世事,再有慧性,想来也没有办法理解他的父亲四十多年的打拼,为人子继而为人夫继而为人父的个中滋味。
心情可以放纵,一壶酒一盘豆一个夕阳西下足以;人生若要释怀,不经历,岂能意平?!
看着眼前时而顽劣的小朋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父亲动手是不对的,担心这样助长了他的不满,娇纵了他的叛逆 。 承诺和责任聚合在一起,才有了效力吧!
不说也罢,不禁又心中忖度: 想超越你的父亲?事业、成就尚能追及或可傲视,而这份恨铁不成钢的老话与情意,且若干年后,你多了一重身份,我们再对饮斟酌吧!
一个十六岁男孩挨打后的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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