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半月便是祝蕴生辰,柏殊予出宫为她挑选礼物,马车行驶到南街市口,再往前就是鄞州最大的铺子,里面陈列着周边各国的新奇物件,洛青赶着马车往前走了一段路,只见两个摊贩的板车突然撞到一起,各种菜蔬瓜果摔了一地,两人相互指责,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旁边的十多人也加入其中,周围的小摊被砸的不成样子。
“洛青,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洛青简要地说了一下情况,她掀开车帘对洛青微微颔首。他立刻跳下马车高声喝道:“全都住手!”
两边的人都停了下来,有的人还举着挑竹筐用的扁担,有的人相互撕扯着对方的衣裳不放,还有的被摁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他们安静了片刻,又动起手来,有几个胆大的人咬牙切齿地喊道:“闲着没事干就回家找你娘去,老子打架关你屁事!”
洛青睨了他们一眼,扯下腰牌,“安阳长公主到此,谁敢造次!”
所有人立刻停下手跪拜,柏殊予从马车上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狼藉,她出声问道:“这是何故?”
有一个中年男子看了看周围的人,起身道:“回公主殿下的话,这一带一个多月以来突然不让摆摊了,草民辛辛苦苦折腾了一车子菜蔬每日都只能卖到几文钱,我一家老小可都等着这个吃饭啊!今日赶到这里,那人二话不说便推了车子撞过来,我的菜都完了呀!请公主殿下为草民做主啊!”另一个大汉见她皱眉立刻道:“殿下千万别听信这刁民胡说,这一条街上的摊位都有主了,他随意过来叫别人怎么做生意?”
“有主?谁是这条街的主人?又是谁分配的摊位?”柏殊予狐疑道。
那个大汉正要回答,另一个人猛然伸手拽了他一把,他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吱声。
柏殊予看着他正色道:“大晏国的街道当是大晏子民的街道,人人有份。一般而言,流动摊位只要不妨碍店铺招揽生意和道路通行即可,这摊位何来的主人?”柏殊予慢慢地走到大汉面前,只见他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她微微低下头,幽幽地问了句:“是谁下的令,让你当众打人,嚣张至此?”
“没有谁!都是小人的错,小人失言,请公主恕罪”大汉及周围五六人磕头如捣蒜,哪里还有方才狂妄的模样。
“洛青,押送衙门按律处置”柏殊予轻飘飘的吩咐了一声,几人求饶的声音更大了,洛青向身后一招手,四个侍卫立刻上前将人带走了。
中年男子见状,激动地一连磕了几个响头,“草民扣谢安阳公主大恩!”众人纷纷叩拜,柏殊予弯腰扶他起来,温声道:“诸位请起,我大晏的子民不与自己人动手,这次事出有因,你们都不用到衙门领板子,今日之事安阳会禀报父皇,为大家做主,都散了吧”
众人听了她的话纷纷收拾东西重新摆摊做生意,一个小贩收着支离破碎的摊子不住地抹着眼泪。柏殊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衣着华丽的官绅子弟,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转身重新坐进马车里。片刻之后,洛青带着人帮忙整理街道,绿萼给那些损失惨重的摊主每人分了几两银子。
客栈二楼,萧迎昊目睹了这一切,他见柏殊予进入马车里,这才起身站到窗口轻轻扬起手中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茶。一刻钟之后,有一个人悄悄走了进来对他拱手行礼,萧迎昊看了他一眼,“你这也算是为鄞州城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去吧”,那人领了赏银又对他行了礼,这才转身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次日,这件事就在皇城传开了,御书房内一连几道奏折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柏青瑜将这个案子交由刑部审理,要求彻查幕后操纵商业欺压百姓之人,整顿皇城内不良之风。
飞鸾殿,柏殊予和陆旭在书房作画,两人一个临摹山水,一个点染青松,陆旭从怀里取出两页纸交给柏殊予,“查出来了,是同一种毒药,只是加了几味旁的改变了毒性”
“哼,果然没新意”,柏殊予放下笔扬了扬眉毛。陆旭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殊儿,我们是不是张扬了些,把人逼急了怎么办?”
“既要演戏便要演全套,那种老狐狸,逼急了才会露出尾巴来”
“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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