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枫在《沉重的肉身》中说:人类最悲哀之处在于,两具再相爱的肉体拥抱在一起,也无法成为一样的灵魂。
我们也不过都是西西弗斯罢了。晚饭前,熊抱着牛儿子坐在沙发上,我在厨房忙碌。突然,他略带惆怅并幽怨地说:想起以前你早上六点醒来,然后看着我睡觉的样子。等我起床洗漱完,你已经做好爱心早餐。现在你醒来不打我就已经够好了。
我啼笑皆非,随即开始狮吼功:你为什么被我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即将一岁的儿子,还保持着夜醒两三次的磨人习惯。身心麻木的我,承受住第一次夜啼的来袭,败给早上五点钟的困意。而儿子从躺在那嚎叫,到坐起来大哭,再到抓头发打脸挠脖子的抗议。我也从马上弹起,到嘴上说妈妈抱抱身体不动,再到鸵鸟式钻进被窝躲避攻击。在我用被子蒙住头脸,企图躲得了一时的时候,背部传来浑厚有力的推力,一下接一下,急切而有规律,这来自如山的父爱的力量。熊在给我施压,催促我赶紧履行奶牛的职责,好早点放倒他儿子,不扰他清梦。
我经常对生儿子养一送一的业务感到不满。而熊也不是很能理解,相识伊始那个温柔的女子怎么就变成河东狮了。
我们不免俗地通过相亲的方式结识,相处,相爱。可能女人的直觉真的是准确的,看到熊的时候,对相亲仍旧感到厌烦的我内心起了波澜。但后来二人相处接触也是平淡无味,直到双方家长推波助澜才真正组建家庭。
相爱,也是梦一场。我跟随他来到他呆了若干年的异地。不久我就怀孕了,孕期的日子里,我乖乖在家养胎,研究菜式,等着暮色四合熊下班回来。孕期也是我们相爱的甜蜜期,所以一切都蒙着温柔的轻纱。我还是轻声软语,宽容地看着他打打游戏。偶尔也就是半埋怨半撒娇式说手机是他正房,电脑是二房,我像是小三。再不济也是二人睡前一起玩手机,两个人睡前时光也甚是和睦。
有了孩子后,我直接就上手了。在矫情的牛儿子半睡半醒之间,爸爸的鼾声响起的时间若是比他早,他便皱眉仰头示意我,我得令马上灵敏地踹他爸几脚,爸爸安静后,牛儿子才心满意足地享受他婴儿的睡眠。而第三次试图把玩手机不带娃的熊锁在房门外后,他才明白放下手机立刻带娃的重要性。熊直男一直疑惑不解:以前我玩手机,你都没有意见。为什么现在你在看娃,我就不可以像以前一样了。可能所有的爸爸都不明白。他们也不解,婚后尤其是有了孩子后的妻子怎么就换了另一副面孔。
有了孩子后,婚姻的不易开始真正露出真面目。父亲的不作为,育儿上的矛盾,都让迅速转变角色的女人身心俱疲。不管当初通过各种方式认识相爱,都恨不得抽过去的自己几耳光。我听到过很多妈妈们的心声。这些在他人看来是抱怨或牢骚的话语,只有一同经历的人才感同身受。也看过不少妈妈说起孩子父亲的能干体贴。
爱情的结晶,不会让你失望。这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生活不过如饮水,冷暖自知。一开始如梦如幻的彩色迷雾消退后,生活如一地鸡毛,看着轻松,抓起尤为费力。其实熊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一开始如何被吸引,是两个相爱的人最不能忘记的事。琐碎很容易湮没枕边人的优点,放大双方俗不可耐的一面。
在我们都渐渐适应有娃的生活后,我还对他有信心,相对的自由,互相的理解,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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