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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塘街往东,不远就是泰伯庙。七月的天下,黑门洞开,泛着智者掘进的光;三千多年的退避、断舍、恩怨,只需三千块青砖。
午后的苏州,与热蝉的纷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泰伯庙的安静,似乎这里更适合人们遗忘,———记得眼前的焰火,忘了岐山的麻衣和秦腔。
说是庙,更像宗祠,门口的家童人到中年,昏昏欲睡。
我读不懂碑文上皇帝的御批,只有长时间的抱臂,长时间的走神,长时间的臆断一个人的出走、断发和文身(包括他的离经叛道)。碑文前,我竟有些恍惚。
去年,在阅海公园我们招待从鄂尔多斯南下的浙江诗人。浙江商会做东。席间,陈设、习俗都是我熟悉的江南风格,置身吴侬软语中,不觉将被广阔水域围起的中央小岛当成了吴地。出于思乡,大家自然谈及南方文化。不料,商会秘书长话锋一转,讲起塞北文化,对宁夏的古迹竟然如数家珍,他说的金贵镇的一处古迹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途径北塔,阿剑无意说到“南人北相”,这让我记忆深刻。
泰伯提供了答案。泰伯奔吴,史家延续了“逃走”这个词。其实,“逃”,非惊恐状,避让、让贤也,司马迁表以贤德之举。“走”,掘进之意。史册里的吴地,乃“荆蛮” 之所,因此“逃走”应理解为因为避嫌而自谋出路。当时吴,大致在今天的苏南太湖流域、浙北地区和皖南地区。泰伯开创了吴文化,从而塑造了自强、顽强的南人形象。吴文化不是一种新文化,与黄河文化一脉相承,只是历经梅雨洗礼的梅里的居民,早已忘记了岐山下的铿锵秦腔。
近说吴人顾准。作为吴敬琏的导师,顾准竟然是国内“市场经济”的首倡者,虽历经万难,坚持真理,硬折不弯,是谓“南人北相”,诚哉。
2021.9.9
贺兰山下足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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