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做不出孩子特别喜欢的菜,竭尽全力后,原以为她会免为其难吃上一两口,孩子一撅嘴,说一句“不好吃”,所有的信心瞬间崩塌,在她面前举起白旗,或重做,或等待下一次奇迹出现。
自己做饭,如今市场丰富,仿佛只要锅铲左挥右抡,魔杖一挥,便能满汉全席。
很佩服妈妈的魔法,食材少,但做出来的菜是花样百出,绝对能满足我们一家人的口味。
厨房里有两口大锅,前锅做饭,后锅除了炖猪食之外,还用在比较大的场合。
好灶好锅还得有柴。柴从哪里来,一般情况下是我爸弄。
房前屋后的树倒了,我爸抡起斧头,挥成银亮的弧,均匀地劈成长条,一根一根垒在屋檐下,日头晒暖风吹,一段时间后,听不到坼裂声,这柴基本就能烧了。
即使没有树倒,我爸总能找到木头,拉回来,抡起,挥舞,劈,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渐渐地我家房前屋后都是劈好了的柴,路过我家的人都啧啧称赞,这要烧好多年吧。
后来有煤炭,大灶基本处于褪化功能,只是偶尔在春节或红白喜事,小锅不够用时启用。平时只是我家的摆设,它黑糊糊的锅,已锈蚀,灶面上的裂缝,记录着大灶的沧桑岁月,也记录着它的丰功伟绩。
堆放柴条的地方,已换成了蜂窝煤。我妈捅着炉子,满面煤灰,已不复当年大灶前被烤得双颊红艳艳,熏得两眼泪汪汪。
妈妈不光菜做得好,而且种的菜也是棒棒的。
茄子,是酱红的肥茄,跟不倒翁似的。茄子切成长条或滚刀块,挖一勺猪油,用锅铲压扁,慢慢地煨,熟了,放上调料,吃在嘴里是原汁原味,美美吃上三大碗饭不成问题。
我最喜欢的要数萝卜干。它最经济也最好吃。一炖一熬,就成了极品,成了佳味。
萝卜干是游子在外必带的食品,当菜吃,嘴馋时当零食吃,也是一道风景。回到家,眼睛从灶前直跟到饭桌上,一边告诫自己,要控制食欲,不能侵犯别人的合法权益。
菜园里那瓜瓣上一条条长长的黄瓜,吸引着我的目光,将我诱惑前瓜瓣前,忍不住揪下一根,洗净,咬上一口,嘎嘣脆。一根不过瘾,再来一根。
春节的厨房是热闹的,仿佛七八个锅都不够用。杀猪是头等大事,杀好了,我妈的厨艺发挥到极致,腌的、熏的自不必说,首先登场的必是红烧猪肉,滑而不腻,比东坡肉还好吃。
老爸也必定会邀上伯伯和叔叔,来壶老酒,顺喉豪灌,只觉痛快。老爸是儒生,只浅斟低酌。后劲上来后,该唱的唱,该喝的喝,该笑的笑,该睡的就睡吧,毕竟,夜已深。
我们小孩是吵闹得只差没掀屋盖,偶尔会一边写作业一边咂着嘴,那个叫香啊!那味道仿佛就在眼前。
如今回去,那种大锅已不见,只有小巧玲珑的灶台,用上了液化气,使用方便,无烟,无尘,只有油。
好想再吃一顿锅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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