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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才爬上山头,来不及驱散的雾气笼罩着人间,远远望去,竟还有几分仙境的感觉。一间简洁大方的公寓楼里,一个高挑的身影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修长的大腿在厨房来回奔走,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熟练地煎好鸡蛋、烤好面包、热好牛奶。
就像以往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在林一忙完这些后,苏木还不见任何清醒的迹象。
林一一如既往地走到卧室,拉开厚厚的窗帘,明媚的阳光一下子就挤进了房间,在被子上跳着舞。然而床上的人却对这一切不为所动,仍然沉醉在与周公的夜会中。
林一温柔地翘着嘴角,走过去轻轻地拉开被子,在那个迷迷糊糊的脸上印上一个早安吻。
睡梦中的苏木感受到爱意地召唤,终于摆脱了周公,睁开了惺忪的大眼睛。
“早安!”苏木像每一天的早晨一样,睁开眼的第一句总是向林一问候早安。
“不早了,小迷糊,我今天起晚了,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林一伸手,帮苏木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修长白皙的手指来回穿梭在苏木黑黝黝的发丝间,像黑夜里明亮的繁星一般,美得像一幅画卷。
“什么?九点多了,那我上班不是迟到了?”苏木一听,顿时整个人惊得连困意都没有了,一下子掀开被子跳下床,白嫩的小脚就那样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你急什么?今天是周末。”林一见状,忙将苏木一下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后,从抽屉里拿出袜子给她套上。
“哦!好像是哦!”苏木挠了挠头,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正她在林一面前已经糊涂惯了,反正林一也会一直这样惯着她的。
林一看着依旧孩子气的苏木,无奈地笑了。在他心里,苏木是最聪明却也最迷糊的人。
“快去洗漱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林一牵着苏木的小手,一路把她送到洗手间里,顺手给她的牙刷上挤好牙膏,杯子里打好水才关门出去。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苏木洗漱好出来后,看见桌上还带着露珠的玫瑰,正红艳艳的像个出浴后的美人一般立在桌上的水晶瓶中。
苏木仔细数了一圈,发现自己还是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重要的纪念日。
“傻瓜,今天是我们同桌十年的纪念日呀!”林一对于苏木的迷糊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知道苏木不是不重视他,而是她对这些事确实真的很迷糊。
“这也能过纪念日?”苏木忍不住扶额,她已经早就迷失在林一列出的种种纪念日中傻傻分不清了。一开始,她还想着用心去记住诸如相识纪念日、恋爱纪念日、牵手纪念日等每一个纪念日,但是最后发现她和林一的纪念日实在太多了,让她只觉得几乎每一天都是纪念日,所以她也只好缴械投降,不再去为难自己了。
“你看,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苏木坐下后,林一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笑意盈盈地放在她的面前。
“啊~林一,你是不是在取笑我啊!”饶是苏木脸皮厚,在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后也忍不住羞红了脸。
两人看着林一准备的礼物,甜蜜地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十年前的今天。
十年前
十年前,林一和苏木才刚刚步入高二。那时候,文理分科刚结束,而他们,也随着文理分班而到了同一个班。
当时的班主任老师是一个教学理念还比较先进的年轻老师,在经历了第一次月考之后,他便在班级里提出了一个一对一帮扶计划,让班里排名前二十的学生一对一帮助班里吊车尾的那二十名学生。
为了方便学习,老师大手一挥,让帮扶的学生坐到一起成了同桌。就这样,林一坐到了苏木身边,这一坐,就是一辈子。
高中时的林一,满身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气质。学习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件压抑他天性的无聊事。
而那时的苏木,是个经常神游在课堂之外的睡神。对她来说,帮助林一那自然是等林一有疑问,她给他解答就行了。就这样,一个不上心,一个不留意,两个人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佛系同桌。
如果没有那个美丽的误会,或许两个人之间就没有那样甜蜜的后来了。
那是一个太阳火辣辣的夏天,室外四十多度的高温热得人昏昏欲睡,更何况是苏木这种平日都睡不醒的人。
那天午后,刚刚趁着午休时间打了两场篮球的林一顶着一头大汗,手里拿着两个从小卖部顺手买的肉松面包急冲冲地踩着上课铃跑进教室。
腹中空空,加上一打中午的篮球,此时的林一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林一飞快地拆开一个面包,大快朵颐地开始享受自己这份迟来的午餐。
这时候,睡眼惺忪的苏木醒了。不是被面包香惊醒,只是趴着睡得手麻了想换个姿势而已。
苏木调整了一下睡姿,正准备美美地进去梦乡时,无意间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林一。而这一眼,便将两个平行线似的人连在了一起。
苏木,是个实打实的手控。当她趴在桌子上,看着被金黄色的面包衬得白如脂玉、修长挺直、指节分明、指甲圆润干净的手时,一时间竟然看呆了。那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见如此完美的手,这下子,她连睡意都没有了,只是呆呆地盯着那双手。
一旁的林一吃得正香,却被苏木盯得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绕是他脸皮再厚,也做不到在苏木那样赤裸裸的眼神下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东西。看着苏木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林一吞了吞口水,忍着心中的不舍,从抽屉里摸出剩下的一个面包递了过去。
苏木看得正入迷,见着那只美手递过来一个面包,也下意识地接下了。
林一见苏木收下一个面包后,依旧没有收回眼神。看着被自己咬的支离破碎、已经不成型的面包,林一心一横,硬着头皮一下将剩下的面包塞入口中。
由于面包太大、吃得又急,林一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看着林一憋红的脸,苏木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水拧开递给林一。
林一接过水,带着几分感激、几分怨念地深深看了苏木一眼。这一眼,他发现自己平时不曾留意的这个小姑娘,竟然长得格外的标致。此时的她,逆着光,好看的眉眼弯弯的,脸上的绒毛在太阳光下也清晰可见。
从那天之后,林一开始注意到自己这个娇小的同桌。几天下来对她的印象就是睡神,他发现,每天上午的最后两节课,下午最开始的两节课,还有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他的这个同桌基本上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打瞌睡。
有时候她会用手撑着,把闭着的双眼隐藏在厚厚的刘海之下。有时她会头一点一点,像只小鸡啄米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附和老师的问题。甚至有时候,她的嘴里还会流下不明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摊开的课本上。
开始林一还会动不动戳她一下让她认真听课,可是到后来发现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因为苏木能在被戳醒后一秒入睡。
看着苏木每天睡不醒的样子,林一好奇地问她晚上到底学习到几点。苏木瞥了林一一眼,无奈地说自己晚上根本没熬夜,只是自己体质如此,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在这些特定的时间打瞌睡。
林一看着苏木,简直像看个怪物一般。这样一个上课打瞌睡,下课不学习的人,居然能够稳居全班前十的宝座。
想起自己的梦想,林一下定决心,买了一大袋零食,贿赂自己的同桌,想要她也拯救拯救自己这个吊车尾的人。
苏木看着满桌的零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林一留下了一个吃货的印象。不过林一现在自己有了学习的意向,她也是很愿意为他提供帮助的,毕竟这是她该做的分内之事。
慢慢地,在苏木一对一的指导之下,林一的学习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虽然这样的成绩在他们班上仍然还是属于中偏下的水平。不过对于林一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已经能够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了。
两年的时光一晃而过,转眼到了高考。高考结束的那天,林一迫不及待地约了苏木。经过这两年的相处,苏木已经像一粒种子一样,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了不可撼动的参天大树。
林一抓着衣角,一直踌躇着,却说不出心里的话。
“如果我们能去一个学校,我就做你女朋友。”
苏木看着林一憋红的脸,忍不住替他开口道。
“木木,你……你说什么?”
“你没听见就算了。”苏木见着林一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转过身去作势要走。
林一拉住苏木,将她小小的身子拥入怀中,这一抱,就是十年。
十年后
林一拿出盒子里装着的面包,和十年前他给苏木的那款一模一样,天知道他跑了多少地方才找到这两个面包。
“给,这一次,你不用再看着面包流口水了。”林一撕开包装袋,将里面装着的面包小心翼翼地取出放在苏木的餐盘里。
“胡说,我当时馋的分明是你的爪子。”苏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林一要收回的手,两只手在他好看的爪子上来回揉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没事,现在我连人带爪都是你的了。”林一看着苏木幼稚的举动,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额间的碎发。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切都是如初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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