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大男孩
异在的存在,异在的创造,即成就了他的文学天赋,这天赋摧毁了他的身体和精神。
当今的世界,我们都是大男孩,都是扭曲的存在。
疑难病,才称的上是“病的病”,其他病不是病
“纯洁的身体注定悲剧” 这苦不仅是痛,是悲剧的幸福感觉。生活,生命,冲动,是悲剧诞生的光源,这光源是生命之光。
“我是鲜活的无望之徒,深深的沦陷”“沦陷”是无法被注视的,悲剧躲藏起来,它藏在人感受不到的地方,但你能感到悲剧燃烧着你的生命。悲剧是异在的我,是一种异在的体验。那领域无人有勇气体验
“井窒息天空的无际”是这体验没有实现?这是纯粹的想象的体验。还是用灵魂感知的体验?
“可以游走吗?江河湖海”这,是记忆还是期待?
梦中的“井”
躺在病床上的林溪记得,为老鼠的事儿,他找了大男孩的母亲。
那天在咨询室,她有些憔悴,焦虑。
“在四岁左右。”
她低头想了大约十分钟,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做恶梦,说是有死老鼠咬他。”
林溪坐在她对面,在她回忆的时候,林溪不看她,佯装看一本医学杂志。
“这过程长吗?”
“半年。”她似乎想起了所有的细节。
“那时谁带孩子?”
“孩子上幼儿园。”
她接着说,“我怕幼儿园有死老鼠,去问过院长和老师,他们都说不可能有那东西。只有一个老师让我有些奇怪,我问她的时候,她结结巴巴。她跟我解释说,她也害怕死老鼠。”
“那老师多大?”
“三十岁左右吧。”
“难道与她有关?”大男孩的母亲疑惑的说。
“不知道。后来那孩子好了?”
大男孩的母亲再次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林溪。
“我的意思不做恶梦了吗?”
“嗯。”
“那个怕死老鼠的老师一直教你儿子吗?”
“为什么问这个?”她再次露出疑惑的眼神。”大约半年后他就走了,她是生活老师,不教课,只管孩子的饮食起居。”
“因为你儿子又开始怕死老鼠,又开始做恶梦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
Dasein:”不好,会阴部疼的厉害 ,晚上几乎没睡好觉。”
“事实上病不在那里。”
Dasein:“在哪儿?”
“思想里,心理。但我们现在没有找到原因。”林溪打完这行字看了看表,他记一下时间,两个小时以后他有个会。
大男孩发了一个皱眉的表情。
“能说一说你在爷爷家都做了什么?”
Dasein:“上课,看英语,散步,有时候去一个校园的小书店。”
“嗷,小书店,都有些什么书。”
Dasen:都是冷僻的书。对啦,提起那个小书店,我还有一段奇怪的故事呢。
说说看。
大男孩在手机的备忘录找了一会儿,然后将他和那个大姐姐的对话发给了林溪。
你写了一篇小说,然后发给那个大姐姐,这是你们之间关于那篇小说的对话吗?看来他对你小说的评价很高。这个对话具有相当高的文学水准。
林溪放下手机,等待大男孩的回复。他拿起沏好的乌龙茶喝一口。乌龙茶对男性有很好的保健作用。他不仅自己喝,还经常送乌龙茶给身边比较要好的男士。医院还专门制作了一种由乌龙茶为主,在加入金银花,败酱草,枸杞等中药的男性保健茶。
Dasein:“可事实是没有什么大姐姐,也没有什么小说。我的手机里记录的内容也是我自己根据记忆写的。”然后大男孩发了一个沮丧的表情,
“那是梦境的结果?”
Dasein:“我也不相信是梦。可我微信的朋友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大姐姐。我记得我是在那个小书店碰到她的。她很漂亮。在读一本福柯的书。后来又在学生食堂一起吃饭,然后加了微信。”
“这个梦并不难解。你有创作一本小说的愿望。还有一群欣赏你小说的读者。你记录在备忘录上的文字并不是大姐姐的东西,而是你自己的思想,这可以看出你有非凡的文学天才。”
大男孩发了一个害羞的图像。
“还有什么事情让你觉着值得一说吗?”
大男孩想了一会,林溪看到手机屏上没有显示他在回复。他便拿起手边的治疗日志。
Dasein:“跟爷爷下了一次围棋。模仿李世石和阿尔法狗。”
“你是?”
Dasein:“小狗。”大男孩发了一个顽皮的表情。“我是阿尔法狗。”
“哈,你赢了。”
Dasein:“爷爷说阿尔法狗没有真正取胜。”
林溪发过去一个问号。
DAsein:“他说这五局棋都没有开劫。”
“开劫这么重要?”
Dasein:“爷爷说dasein这个德语单词可以译为‘劫在’。”
“据我说知,这个单词翻成中文是此在,异在,向死存在,最近还有人译为缘在,亲在。劫在?这是对dasein最具创新的翻译。你爷爷有极深的哲学修养啊。”
“我理解爷爷说‘劫在’。他在间接告诫我,疾病也是人的一种‘劫在’既然我们活着就要敢于‘开劫’。”
这个想法有独到之处。你理解的也到位。他是比我还高明的心理分析师。
“是他建议妈妈找你为我做治疗的。”
林溪这个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自己没想到还有一个大学哲学教授对自己如此信任。他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林溪在QQ上发现了大男孩的留言。他说他昨天半夜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足球,被人踢进了一口阴森恐怖的井里。井里有很多魔鬼,拿着各种武器向他冲过来。他高声尖叫,四处躲藏,就在一把尖刀向他砍下的时候,他被吓醒了。连妈妈都被惊醒了。
周四下午的门诊治疗,大男孩的妈妈也来了。治疗之前,她想和林溪说几句话。
她坐在林溪对面,显得很不安。她对林溪说:“我看到的治疗效果并不好。甚至我感觉他的病情还在不断的恶化。他现在不敢出门,好像恐惧什么东西。治疗以前没有这个毛病啊,怎么越治疗越严重啊。”
“这个,我现在没法解释,但有些症状是有潜伏期的,到一定时候就会表现出来。在你看来是坏事,但在我看来也许是好事。我和你说过,在没弄清病因之前,什么情况都能发生,治疗是需要过程的。我和你一样,我也想缩短治疗的时间,让患者尽快康复。但现实是我还没有找到任何和病因相关的东西,心理治疗的奇迹就在于耐心。”
她无奈的站起来来,摇了摇头走出了林溪的诊室。
大男孩进来后脸上有些焦虑。明显,他妈妈的情绪影响了他。
“来之前洗澡了?”林溪问他。
“是。”
林溪笑笑,“看来你的那些白头发很有个性,不太听话,即使刚刚洗过还是不顺当。
他难为情的说,“总是这样,没办法。”
“听你妈说你最近不敢出门?”
他把头低下,“是。”声音很低,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怕看见什么?”林溪问的很突然。
“圆的东西。”
林溪想起了他的那个梦。“圆的东西?能说的具体一些吗?”
“圆的东西都怕,但主要是球。”
“你在QQ上讲的那个梦,球是指所有的球还是哪一类球?”
“应该是所有的球,但有一天我感觉是足球。”
“看足球比赛吗?”
“看,半个月前还看过中国队的比赛,0:4输的,主教练也下课了。”
“出了球还看点什么别的了?”
大男孩什么都没说。面对面的时候,他会有些不自然。在微信里,他反而更愿意配合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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