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我奶奶日渐衰老。她那年才五十八岁。
由于我们家人对于疾病知识的极度匮乏,致使我奶奶忍受着胃癌坚持了两年。这一年,在同一家医院里由同一位大夫再次“确诊”为胃癌晚期!
家人们在大夫的明示下才知道结果的残酷。一家人在狭小的室内犹如困兽,束手无策。傍晚时分,我放学回家,听家人悲切向我转述了奶奶的病情以后,我感觉悲从天降大哭一场!
这是我为奶奶唯一的一场痛哭!
我仿佛一下子开窍,自此以后,我放下自己早已习惯了的娇奢,转而尽自己的一切可能,为奶奶做一点什么!
有一次,奶奶要小便,家里没有别人,我拿了便器过去,奶奶躺在床上,以她惯常的目光看着我,问我:“你行吗?”
那一刻,我羞愧难当。内心里自然记忆起多年来每每任性撒泼时的自信,而在我那般的自信面前奶奶的无措。
我至今忘不了那一刻我的感动。我,为奶奶做了一件她需要我做的事情!
侍候病床上的奶奶大小便,那是唯一的一次。因为家里的大人们都把事情做了。我能做的,我有机会便做,就是用奶奶推着我上街的一个藤编儿童车,推着奶奶上街!
我记得,在夕阳西下的大街上,奶奶的脸上,为此有过短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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