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了,各种各样的收割机忙起来了,妈妈“与时俱进”的工作也开始了——拾麦。
“中午你做饭,我到东边去。”妈一边说着,一边换上那双满是泥土的运动鞋。
“刚才赵姨不是喊你打麻将吗?”我问。
“我给她说了我不去。麻将桌上又长不出一个麦子子。”
我一听笑了。她也笑了,黑黑的脸上洋溢起笑容,那是一种多么开心多么满足又多么自豪的笑啊。
“笑什么笑,有空来帮忙!”妈嗔怪一声,推起她的小三轮车出了门,车里装着几个袋子、剪刀和水杯。她朝东边去了——那是麦地的方向。
正午的阳光里,看着她那胖胖的背影,花白的头发,我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暖意,那是由尊敬和欣赏汇集而成的。
妈已经67岁了。我小时候也跟她一起拾过麦,但上班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妈妈是每年都要去的。我们住在县城郊区,有个院子,她在每个农忙季节跟在农民身后忙活。拾麦,拾稻,捡花生,捡油菜籽。。。。于是院子里不断晾晒着各种农作物。晾晒之后还要捶打脱壳,她总是累得一身土一身汗,我们埋怨她,说这样能换几个钱,还弄得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没个下脚的空。妈说:“这是不值几个钱,可是农民又是种又是收,又是上肥,又是拔草,丢在地里可惜呀!粒粒皆辛苦啊。”我们哑口无言了。
后来,听她敲打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也很好听呢!尤其是晚上,有月亮,有凉风,“笃——笃”、“邦——邦”……有节奏,有韵味,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好听得很呢!等到饭桌上普通的稀饭里加上新鲜的麦仁,闻着那醇厚的香味儿,品着那浆汁饱满又有嚼劲的甜美……大家都把同样甜美的目光投向那个拾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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