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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大年初一老公外出办事,我特意嘱咐他回来时一定要买一个枣山。
老公买回来的枣山做工看起来很简单,就是薄一点大一点的戚风蛋糕上洒了一层坚果,但是包装却很漂亮。其实,从外观上看,这个“枣山”丝毫没有枣山的样子,既没有成个的枣,也不高。
我不记得母亲蒸过枣山,因为37年前母亲的枣山已无人可送,姥姥在大姐两岁时就去逝了,姥爷在次年也走了,在我们兄弟姊妹的记忆里不曾出现过二老的身影。
爷爷奶奶的身体还算康健,三个姑姑也比较孝顺,所以每年都能吃到枣山。
九几年的枣山几乎都是闺女自己蒸,家里有的是白面,只需买点大枣和荸荠,从不惜力的农家妇女用筷子整几个简单的花样儿,用枣和荸荠点缀一下,往锅里一蒸,甜丝丝的枣山就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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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们带来的枣山,爷爷奶奶都不舍得吃,每次都“藏”在囤(dùn)里,我们几个总是趁爷爷奶奶不在堂屋的时候,偷偷潜入,找到枣山,先把上面的枣和荸荠扫荡一空,然后掰下来一块放在衣服兜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慢慢品尝,等二老发现时,枣山早已进了我们的肚子。
零几年出现了糖枣山,糖枣山上没有枣,是将白糖放入圆形模具中,利用高温快速冷却成型,然后进行冷却和上色处理,最终得到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的圆形糖饼。这种枣山对我们更有诱惑力。糖枣山很结实,一次只能掰下一小块儿,然而这一小块儿足以甜蜜整个新年。
就这样,爷爷奶奶把姑姑们每年初二送给他们的枣山都“藏”到了我们的肚子里,一年又一年。
16年前,爷爷生病离世,奶奶开始一个人生活,曾经“偷”枣山的孩子也都已长大,求学的求学,打工的打工,而姑姑的枣山仍然“藏”在那个位置永远不变的囤里,直到长出细细的绒毛。
奶奶83岁那一年,得了重病,医生说奶奶年龄太大,恐怕下不了手术台,最后父亲和姑姑们也遵从奶奶的意见,将她接回家休养,不到一年,奶奶就去了,长年在外辛苦打拼的姐姐回来后,在奶奶的坟前痛哭不起。
从此,姑姑们的枣山也再无人可送了。
随着生活越来越好,又出现了“鸡蛋糕”枣山、小米枣山、大米枣山、蛋糕枣山等等各式各样的枣山。
第一个蛋糕枣山是在大姑家看到的,大姑的大女儿很有出息,在南方做大生意,那年初二给大姑送了一个12寸的蛋糕枣山,恰巧我们去大姑家走亲戚,当天孩子特别多,都围在蛋糕周围来回转圈儿,大姑看着馋得口水直流的孩子们,没等到吃午饭就把蛋糕给分了。
小孩儿们嘴上、脸上沾满了奶油儿,你争我抢,个个吃得猫儿脸儿一样。大姑没吃到,却开心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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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后,我也给母亲送出了第一个枣山,母亲也有了“姥姥”、“奶奶”的角色,不同的是母亲从没有“藏”过枣山,孩子们都是“光明正大”地吃着姥姥的枣山,看着孩子们抢着吃的样子,母亲也笑得像个孩子。
今年是我给母亲送枣山的第七个年头,初二那天,孩子们围着枣山转圈儿,也是馋得不行,母亲也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小孩儿、“大小孩儿”人人有份儿。
软糯香甜的枣山一入口,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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