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言上文,老管家马儒出了凡府,来在了大街之上。东瞅瞅西望望,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心想我还是在此处找几个人家打听一下吧,于是迈步向前询问了一番,但并没有打听到合适的人选。这到哪里去找呢?老头正犯嘀咕呢。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位挑担子的伙计,正吆喝着:“瞧一瞧,看一看,鲜嫩肥美的大黄鱼就剩这几尾了,不是俺跟大伙吹,这十里八村之内的或许日后就不会再有如此的渔货了,这次也就是俺最后一次做这个买卖了,各位识货的行家就尽早买去吧,俺也早些回去,落个清闲!”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呵呵,这不是段老二吗,近来生意如何?”管家马儒拱手道。对方立马放下挑子,笑着还礼道:“哟,这不是凡府的马大管家嘛!托您的福,凑合着过呗。您看小的我这筐里就剩下几尾鱼了,您就给俺个人情,顺手买去吧,正好给府上的老爷夫人尝尝鲜,这玩意儿也就您这种大户人家识货。呵呵,买回去吧,小的我先谢过了!”一边笑着,一边给马儒将大黄鱼装上包好。马儒笑了笑道:“哎,不急不急,方才老朽听到你打算不做这买卖了,这是为何?”段老二看了看马儒,叹了口气道:“哎,是的。卖完这点货便收摊不做了。大管家您也不是外人,俺就实话跟您说吧,断货啦!以后这十里八村的可能再也没人去那个地方打鱼了!断了货源,收不到渔货,还如何做这买卖。索性不干了,日后谋生再寻它法喽!”
马儒瞧了瞧段老二那哀怨的表情,不免生出了同情怜悯之心,接着问道:“贵村的打鱼之人为何不再打鱼了,此中究竟是何缘由?”段老二又叹了口气回道:“哎,说来话长,俺们村的打鱼好手段贤您可曾听说过?”马儒点点头道:“哦,是有此人,老朽有所耳闻。莫非出了什么事了吗?”段老二接着道:“自打前日出门之后,就再没回来,与往日甚是不同。虽说往日也是早出晚归,有些辛苦,但绝无此次这般情形,一去便没有回来,莫不是被什么玩意儿害去了性命也说不定哩。只是可怜其家中留下一媳妇和刚出生不久的一女娃儿,以后的日子可苦了这母女俩喽。”
马儒听后点点头道:“哦哦,原来如此,真是不幸啊!你这鱼我买了便是,你速速送至凡府,尔后与我一并赶往贵村,看望一下这母女二人。事成之后,我有重谢,你觉得如何?”段老二不解道:“大管家这是做何?将这几尾鱼送至府上这是俺份内之事,但去段家看望这母女二人,小的我便不明其中缘由了。看来您真是个活菩萨啊!”马儒摆摆手道:“哎,叫你做只管去做便是,休问那么多!这可够几尾鱼的钱?”随即掏出一两银子递于段二。“嘿嘿,够喽,够喽,小的我谢谢了,这就给您送去!”段老二笑嘻嘻地接过银子,揣入怀中,直奔凡家大院。
却说这位段老二是谁?原来距江塘村约十来里的地方有个村庄叫段家村,该村不大,有那么几十户人家。这段老二便是个收渔货的小商贩,货源来自于平日里有出海渔夫捕捞上来的鱼。与他同村的段贤就是一位渔夫,此人是一打鱼的好手,在这十里八村颇有些名气,性格直爽,做事麻利。娶了一媳妇张氏,为人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在家做些粗活农活。夫妻二人都是过日子的人,平日里二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加上近日又喜添了一女儿,二人觉得这日子将越来越有滋味,越来越好。谁曾料到,那一日丈夫段贤驾船打鱼去,便一去不复返。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暂按下不表,后文书中有交代。
鱼贩段老二将几尾大黄鱼送至凡府,便匆匆赶了回来,与管家马儒一同来在了段家村。
“老管家,这边请。您是不常来俺们这里吧,也是啊,俺们这穷山僻壤,虽说与贵村江塘隔着不远,且有水路相连,但还是比不上您那里的啊,呵呵。”段老二一边带路,一边说道。“哪里哪里,老朽平时打理院中上下繁琐之事,哪还有闲暇时间到四周逛逛,没那个时间喽,呵呵。”马儒笑着回道。
拐弯抹角,抹角拐弯,说话间二人来到了段贤的家门前。马儒打量了一下,这是两间土坯茅草房,隔壁处搭了一间棚子,用枯木垒的栅栏,围成了一个院子,虽说简单之极,但收拾得干净得体。马儒心想:该户人家兴许日子过得有些清贫,但女主人想必也是贤惠之人。院门虚掩着,段老二顺手推开,向院里喊了一声:“段贤回来了吗?”不一会儿只见一位约莫二十上下,身着粗布襦裙,脸上略带哀愁的妇人从屋内缓缓地走了出来。“哦,是段二哥呀,可有我夫段贤的消息了吗?方才我于屋里将小女段荧哄睡,听到段二哥的声音这才出来了,不知段二哥有何事吩咐?”张氏缓缓道。“弟妹也别太着急,呵呵,是这样的,段贤的事俺也替你四处打听过了,只是暂无音讯而已,或许他到别处多玩了几天罢了,不用担心。来来,俺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江塘凡家府上的马大管家,今日有事与你商量。”段老二转而把马儒请了进来。
“哦哦,马大管家屋里请,奴家这居室简陋,您别嫌弃。”张氏向马儒低头行礼道。马儒笑着回礼道:“夫人不必客气,老朽此次前来是有件事情与夫人商量一下,也就几句话的事,说完便走啦,不用进去,呵呵。”于是把凡府寻奶娘之事的前因后果告知了张氏。
马儒语重心长道:“令正的事情老朽也是有所耳闻,夫人不必过于悲伤,但你们母女二人还是要为以后的生计着想,不如暂且搬至凡府。一来既可照旧等待段贤的消息,二来也有份差事,生计不成问题,夫人意下如何?”
张氏稍加思索,点点头道:“大管家所言极是。只是奴家母女二人乃穷苦出身,大家礼数甚是不懂,只怕……”“咦,夫人多虑了!这是哪的话,哈哈,不打紧的,不打紧的,您来了便知。”马儒摆了摆手笑道。“对呀,这是个好差事,弟妹甭用再考虑,答应了便是。”一旁的段老二接着道。
话说经过马儒和段老二的一番开导,张氏可算是答应了,并决定明日便去。老管家马儒甚是高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于是回去把此事告与员外爷凡仕春和夫人姜氏,其二人也是高兴之极,并于次日遣人接来了张氏母女二人。
张氏怀抱着段荧来在了凡府,刚要行礼,被姜夫人急忙扶起,并喜出望外道:“妹妹真是辛苦了!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呵呵,以后就以姐妹相称,不必拘礼。哟哟,这就是小段荧吧,看这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甚是可爱!日后我可多了个女儿啦!”张氏回道:“夫人您真是看得起奴家母女二人,奴家何德何能,给您磕头了!”话未说完便跪了下来。姜夫人又急忙扶了起来,笑着说道:“妹妹这是做甚么,方才不是说好了嘛,以姐妹相称,现在是一家人啦。我儿至简也就比段荧年长几个月而已,他俩以后便是兄妹啦,快快请起!”张氏闻在耳里,暖在心头,心里念念道:这凡府上下一团和气,姜夫人又是如此通情达理,热心和蔼之人,奴家更当没有二话,喂养小公子定当尽心尽责。
话说自打张氏进入凡家大院见到姜夫人的那刻起,便把小公子凡至简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去对待,悉心呵护,关怀备至。姜夫人亦是如此,对段荧也是疼爱有加。二位夫人皆是心胸豁达,心地善良之人,皆做到了视如己出,真乃幸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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