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流。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罗大佑《滚滚红尘》
第三十二章 辗转
三毛一直都相信生命轮回说,她总认为自己是印第安人转世而来的,为此还给自己杜撰了一个“哈娃”的前世传说故事。三毛的皮肤在撒哈拉沙漠给日光晒成了健康的棕色,又总爱扎一对麻花粗辫子,所以一路旅行,总有人问她是不是印第安人。三毛很喜欢这个称呼,并对她的前世转世说深信不疑。中南美之行,墨西哥、洪都拉斯、哥斯达黎加、巴拿马、哥伦比亚、厄瓜多尔、秘鲁、玻利维亚、智利、阿根廷,以及后来的乌拉圭、巴西,她一次次深入到印第安人的领地,与他们近距离接触,圆了她一生的印第安梦想。
虽然,三毛勇敢地舍弃一切远走他乡云游四海,却永远走不出心灵的孤寂和执拗。童年的自闭、失恋的打击、死亡的追随、病痛的折磨、世人的诟病,已经牢牢盘亘在她的心底,侵蚀她的肉体,断不能轻轻拂去。在那些魂牵梦系的美丽风景里,她一次次与荷西在梦里相会。有时候从梦中醒来,手掌还是湿湿的,仿佛荷西刚从水下浮起来握过她的手,刚刚分别一样。
1982年5月,三毛结束了长达半年的多姿多彩的中南美十二国旅行,回到了台湾,《联合报》为三毛举行“三毛女士中南美纪行演讲会”,并从这次演讲会后开始了主题为“远方的故事”的台湾环岛演讲。每到一处,前往参加演讲会的听众必然将会场挤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盛况空前。台北的首次演讲,三毛本人竟然被人流阻在门外,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左冲右突地挤进会场。那时的三毛在台湾大红大紫,所到之处,台湾民众皆能认出且友善而热情地打招呼,其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知。
从南美洲归来,三毛母校文化学院的校长张其昀先生多次极力邀请她到校任教。二十年前,是他慧眼识珠,成全了三毛的“向学之志”,那么,应承下来去文化学院任教,也该是一份倾心回报吧?三毛喜欢当老师,多次把教师比作农夫。她曾经说过:“教学,是一件有耕耘、有收获、又有大快乐的事情。”
赶在九月份开学之前,三毛又飞往大加纳利岛作了一次短暂的夏季旅行,悉心照料好荷西的墓。回台途中,她绕道西班牙邦费拉达城的德尔·席,探望曾经在自己撒哈拉沙漠的婚礼上签字的证人,老友夏依米和他的妻子巴洛玛。这个家庭因为失业早已穷困潦倒,巴洛玛的眼睛也瞎了,双腿麻痹。三毛在乡下一直住了十来天,给这个穷愁潦倒的家庭带来了难得的欢乐和希望。临走,三毛悄悄塞给夏依米一个支票信封,再次洒泪返回台北的滚滚红尘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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