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初绽，也说“相互保”

                        20181114  闫安

      有钱任性，特别是个名人如马云的话。但是如果走对了方向，正能量满满，则怎么评价和褒扬都不过分。

      阿里系信美人寿相互保险推出的“相互保”即是如此。顺应趋势，则大象、鲸鱼、河马等都可与之同乐。而非马云等万能先知或神话。

      有钱，可以集聚了最好的人才和团队。恰如任正非在接受日本索尼公司老总采访，“成功之后，就被被人神话了。其实，曾经抑郁的想自杀。……（后来）看到贫苦农民在餐厅卖唱都是那么的幸福开心，就放弃了念头。”等等，大意如此。

      与总精算师朋友侯文才老师讨论过，认同他说的，“相互保”就是保险大数法则，其他都是技术问题。信美相互保险的创新意义也在此。但这是“相互保”的初试啼声而已。9天过千万人加入，就是霹雳满天了。

      传统商业保险坐不住，也是应有之义。因为过往，没有任何一家商业保险公司的营销可以做到这一点。互联网大数据加上即将落地的区块链信任加密，保险业将会被颠覆。传统商业保险有点象控股股东为主的“坐庄”。是自我利益中心化的，虽有外部偿付力等强监管。当然会利益趋动和机会成本，选择做无风险的“富人保险”。保险业的公共属性和社会责任，则成了心照不宣的“点缀”。

      针对网上被保险业界“抹黑”的《相互保，这场赌局很暗黑》，杨健老师（中国人民大学金融信息中心主任，他的著名的杨氏方程和动态定价理论应该被评个“姓诺”之类的奖项，可惜这个国家没几人“识货”）讨论中有评语“区块链技术在商业世界里面，真正会起到作用的是去中心化，是分布式记账技术，以此来保证交易的透明以及不可更改。而相互保的逻辑，本质上就是一个去中心化的逻辑。”

小荷初绽，也说“相互保”

      谈谈个人咖啡时间的观点。

      信美“相互保”代表了保险的未来。看不懂的时候，高维已经打击了“低纬”。实际上，中国金融保险业正酝酿着一场互助保障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的革命。

      回顾传统社会，没有现代保险制度。不照样几千年过来了吗？而且中国是世界唯一没有中断的文明。按照耶鲁陈志武教授的研究，金融是跨空间和时间的资源配置。只不过中国传统社会用儒家三纲五常将“养儿防老”固化下来，规避养老及健康疾病等风险。乃至北宋范仲淹发端的“义庄”组织，这是中华文明延续的重要密码之一。

      世界上，以英国最早工业革命时的济贫社、友谊社和后来的《济贫法》为代表。这其实就是最初相互保险的“滥觞”。其次，才是1881年德国俾斯麦政府的《社会保险法》，这有点社会保险政府兜底的味道了。一直到1942年著名的英国的贝弗里奇报告。标志着现代社会保障制度体系和理论的诞生。后来，被概括成“三支柱”或“五支柱”之类。也是应有之义。

      国外海洋法系，有更多的创新内蕴。所以相互保险和商业保险并行不悖。甚至相互转化。我们大陆法系，吊诡之处在于，社会保障除了兜底的社会保险外，绕过了相互保险阶段（《相互保险组织监管试行办法》2015年出台，2017年首批三家众惠、信美、汇友相互保险开业），也是最接中国传统社会“底气”的，即中华传统互助共济文化与现代保险技术完美结合的相互保险，而是直接奔商业保险，直接做有钱人的生意。当然这也无可厚非。

      但是，另一面，如教育、医疗改革等领域一样，现代保险也是社会的公共品，有着公共属性。商业保险的逐利行为，中国银保监黄洪副主席在深圳前海召开的全行业大会讲话后，中国保险学会及时的策划召开了保险业内及学术理论界的【高端对话：推动保险业实现高质量发展】。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北京工商大学风险管理与保险学系主任宁威所言及观察，即以经济实力、身体健康划分被保险人群，按照二八原则，大意是现在商业保险做的是顶端有钱身体健康的无风险人群生意。有点割行业“韭菜”红利的味道。相乘占比只有4%。在这个领域商业保险竞争已是一片红海。大者恒强。但真正需要保障的是有钱但需要健康保障；或健康但经济风险和养老风险承受有限；或无钱且身体欠恙需要保障的占社会大数人群96%。所以蚂蚁“相互保”井喷现象一点不奇怪。供给和需求完美结合，几无营销成本。

      需要说明的“相互保”的本源和正宗还不在此。

      相互保险本质上是保单持有人利益最大化原则（方国春博士研究的成果，中国相互保领域最早的专业人士）。既然如此，健康中国才是终极目的，不仅是保险大数事后的“赔偿”，最好别得病。则按照相互保的逻辑，保费只会越来越便宜，费率市场化。或者保障更多。

      这才是端了传统商业保险的“锅底”行为。或言，行业转型与创新价值意义所在。

      所以说，世界银行基于贝弗里奇报告的社会基本保险、补充保险、商业保险的理论体系，需要重新界定为社会保障、互助保障、商业保险三层次。

      三支柱均衡发展的破解方向，是互助保障。因为它带动的是实体经济。不得病，就是要康养、医养、健康管理、养老社区。这才是未来。就是中国老龄办党俊武博士说的，养老金融要服务实体经济，不要空转。

      最简单直接的案例，就是尘肺病相互保险。尘肺病一旦罹患，不可逆，不可治愈。事后保险赔付无法“治本”。相互保险的“互保、自利、自洽、共赢”动机，使得预防为第一要务。传统商业保险的事后保险金赔偿乃“治标”之补充。这是鲜活的例证。

      扩而广之，就是北大我国医改方案起草者李玲教授说的“保方和供方的合二为一。”

      难度在于，社会基本保险的建制原则是以事后赔偿为原则。而传统商业保险、大病保险，甚至新农保，对尘肺病都是除外责任。还在于，“供方”的医疗、医院、医药端，如李玲教授所言，缺乏金融理论创新和金融工具。——实际上，就是互助保障、互助保险，就是国外不鲜见的美国凯撒医疗保障一体化组织。这是中国机会，也是中国机遇。

      商业保险如何控制医院，这是个大问题。反过来说，互助保障要营业，但不以营利为目的。但对实体经济端的贡献和社会公共价值功德无量。天然具有现代金融中枢职能的公共的平台属性。

      在中国社科院王延中教授主编的《社会保障绿皮书2019》课题研讨会上，与会者对“金融支持养老服务”进行了热烈讨论和指导。作为这一章节的写作者，个人学习且被直接触发和提升了从“社会保障体系”的高度来审视我国相互保险的发展前景。

      相互保险不等于相互保障。王延中教授2001年担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科研局副局长，学术研究主要集中在劳动与社会保障、工业化与工业发展战略、科研管理等领域的研究。担任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自然科学基金、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评审专家，兼任中国社会保险学会常务理事、中国社会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卫生经济学会常务理事，中国社会保障30人论坛成员，卫生部卫生政策与管理专家委员会委员，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专家委员会技术指导组成员。

      在与《社会保障绿皮书2019》的各位专家、学者的研讨交流，让人受益匪浅！视野抬高。

      活学活用的结果，是在《建立我国尘肺病农民工防治与救助社会综合保障机制的方案》一文中，提出“我国尘肺病社会综合保障机制的理论创新，应该包括国家政府层面的社会基本保障，社会层面补充性质的防治与公益救助互助保障，以及市场化运营的商业健康保险，共同构成我国尘肺病综合社会保障的三支柱体系。

      其中，创新的重点在于“中国特色的互助保障”。即结合中医药传统“治未病”理论，建立社会基本保障补充性质的互助保障机制，通过现代互助保险组织形式，以预防为主，以人民健康为中心，建立具有造血和输血功能的防治和公益救助互助保障机制。”

      在此意义上说，国内相互保险才“小荷初绽”，未来发展前景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