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记事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是没有龙泉河这个称谓的,有的只是南河与西河,并且大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也是用南河、西河来指代村南与村西的河段,极少有人说龙泉河。
顾名思义,南河就是村南的龙泉河,龙泉赵家与龙泉王家是紧挨在一起的,赵家在西,王家在东,赵家村的规模不到王家的一半。村前是一个高约十米的陡坡,坡下就是古河道冲涮而成的葛家湾遗迹。后来兴修水利,河道在村南三四百米处取直,北岸筑起河堤,南侧紧贴南岭的崖壁,河道宽度在八九十米的样子,河流属于季节河,只有在汛期能看到河水占满河床,而在平时一多半的河床是裸露在外的。适合在河道生长的植被也肆意的展示自己旺盛的生命力。每一次突如其来的洪水都会塑造出不同的河床风貌。童年的快乐大多集中在南河,那里也成了我们小孩子放学后玩耍的主要根据地。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南河两岸是南林,大多是刺槐和白杨,林子比较密,树也就挺拔,槐树最细的也比碗口粗,粗的一人搂不过来,大白杨就更粗了。林子里有几处平坟不彻底的老坟,每次进去都觉得阴森森的。夏天倒是很凉快,记得小学时在林子里做过夏季的考场,每人搬一高一矮两个凳子,高的当桌,矮的为凳,分散排开避暑考试。甚至在八十年代严打的时候,南林还举办了一次公审公判大会,戴着大纸帽子挂着牌子的罪犯被毫不留情地按在临时筑起的土台上,踹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想想都很寒。南林中最粗的一棵白杨在南岸较高处,树干上端有一个黑黝黝洞,有人说里面住着啄木鸟,也有人说里面住着蛇。我小时候虽然爬墙上树是拿手好戏,可终因为白杨太粗太滑,爬不上去,所以未能一探究竟。后来村里成立了建筑队,整片林子不知不觉被采伐没了,充当了建设高楼大厦的脚手架和建材。南林也就只剩了一个传说。
葛家湾的西面有一段沙堤,沙堤北是一片竹林和一片桑林,面积都挺大。当时村里有副业养蚕,蚕房紧挨着我们的小学教室,很讨厌当时蚕房消毒时的味道。但孩子们光顾竹林和桑林的时候较多,北方的竹子长不粗,适合弄来做钓鱼竿,不少的竹子就遭了我们的毒手。最高兴的事情还是桑葚红了的时候,由于孩子都馋,很少能等到桑葚紫黑的时候,就被搜刮一空,甚至绿的也不放过。偶尔搜寻到一个又大又黑的桑葚,几乎要蹦个高。
南岸林西,是一处很陡峭的页岩陡坡,几乎成九十度垂直,我们当地人管页岩叫稣石板子,坡的中部有一条不太深的沟,名曰“西小沟”,那里经常会有夭折的孩子尸体抛弃。所以好多胆小的人不敢去,我们几个胆子大的小孩却把那里当成玩耍的大本营。学着电影里用酥石板磊起掩体,沟里有红土,拿水泡软后搓成鸡蛋大小的球,作为武器,挑逗其他小伙伴作为敌军来进攻,我们占据地利,易守难攻,狂暴地将敌人击退,有孩子被打破了头,但从来没听说谁家去赖着谁,不像现在,谁也不敢打闹,闹不好几十万就成了别人的了。想想当初孩提时的野蛮,真后怕啊!那时候缺吃的,页岩缝里长了不少小榆树,用手一拽,尝尝的榆树根就到手了,洗干净撕下来,吃在嘴里糯糯的,别提多美味了。
南河水不深,干的也快,鱼不多,我们抓鱼一般去西河或者上游支流的薛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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