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六月的烟雨Ⅰ

你是六月的烟雨Ⅰ

    江南，旧了客色。花间，老了蝶痴。五月苔衣尽碧。春事，任花落改写，成别。想必你会染忧。把不言，放逐在年少的舟。可烟水如墨，被心忆研碎在片楮中。你说你会，化词字为诗。再一汀，又一汀——寄到以往，那段时光。寄到寻常，初见模样。不许，江湖相忘。拒之，山海茫茫……

【·壹·】

    山河依旧，到处莺飞。南风忆浅，故人未归。花林春盛，何处蝶翩？一世执签，念汝安然……       

                                                                                      ——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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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神没那么结实，所以一生都在，孤独地柔软。

    所以，风吹来绿时，我还察觉不到春天。你悄然经过，我才认真地致别昨冬。

    所以，年少，不过二字，我却写了很长，很久。如，不肯消融的冰。

    不必问为什么。我也仅剩下，那小段青春。似乎，和你有过纠扯。

    关乎以往，温柔，你，早不知音信。而我，想了多年，一不小心就成了追溯。

    你就是当日，那场叫六月的烟雨吧！

    散落成，我，前世，心口，情诗中，南国的红豆……

    以为天涯很远，没成想，三两步就到了顶底。以为咫尺很近，却原来，画中的你遥不可及。

    我打前世，就听说过你。

    那时，你从花季姗然来，不着半点尘埃。以悦荷容，示清水姿，以烟雪词，说风月事。

    桃花因你倾注，春色为你所有。

    记否，旧时三里五里，长亭短亭。有人栏中捧卷，梅边吹笛，一声啸傲，落拓溪林。有人诗画贳酒，青衫负剑，雁字别影，寄浪舟萍。有人知柳访碧，听雪寻白，越水辞川，一生不遇。

    谁说，流年琤不破红世的音律，烟雨参不透岁月的玄机？

    可又有人，不知盈昃，不计晴雪，依旧为了等你，摇旗执戟在，一处叫守候的城。负隅顽抗，誓死不渝。

    君是蝴蝶心上事，一生痴忆对桃花。我亦江南烟水客，回眸咫尺近天涯。

    经年，素夏。

    光阴转了个身，代我托青砖黛瓦，捎旧时话，予心上她。

    白云枕于槐香处，打小盹卧对空峡。六月披了前世的纱，归于花塘竹栅。持小伞悠遐，听蝉儿轻哗。只有清风不言，兀自引你到渌水河畔，花藤人家。

    再相顾时。你已今生模样，所幸我还识得。你明净如诗的眸子，不改往日的清澈，一低眉，则有无边的柔婉，扶风倾袭来，叫人拦不尽，躲不及。

    你心依然静好，我已不再当年：青衫褶旧，断剑锈蚀，空管吹寒，蔽之老筑。可你所念不在此，秋水凝微于，篱畔那一池落花飘萍，许久未移。

    又见你，低眸敛娥，眉眼中似掺了些忧伤，郁色，不舍。

    或许，你亦认出我来了。

    『当年华，消逝成人生中，一段必经，你相不相信，还有归程？前世，莺飞草长，将长桥柳色拒之千里。我奄息在一整座，二月的春天。以绿蚁醉卧，任相思疴染。不见心医，无人问津。』

    伤感，零散，无言。

    本以为再见到你，梦忆必争织不声的噪，心潮定掀出千年的涌。

    在流光徙转前，我年少的疏狂，痴化的执念，终败得片甲未留，退路全遮。

    所谓厚重，深沉，苦涩，氤氲在心底，亦化成淡淡的怅然，以素恬处。时而微澜似汩，时而漪静如画。

    再觑时，萤灯逐，蝉丝软。你须掩卷，推窗，任澹若的月色，透过寒薄的帘。在书笺旧册上，散映出斑驳的碎影。

    其后，你该缓念出笺中，我前生置笔浅搁的如梦令，清音词，或长相思。

    掸去尘灰，墨泽犹新。少了段信，夹了页白。我故空了一片，只为等你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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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