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也只能是传奇

传奇也只能是传奇

刚刚看到有一位名人王沐海先生，曾经担任中华教育艺术研究会的常务理事，中国语文报刊协会常务理事等重要职务，发表了《从文格中打人者不长寿谈起》的文章，立刻引起我的兴趣。难道这是真的么？老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不就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明么？

不过且慢，我比较死板，习惯于接受科学数据的实证，而不是某位名人的一言九鼎。打人和短寿是否存在明确的因果关系？王先生只根据他周围有限的例子就下结论，显然不妥。当然，这样的文章对于在文格中受苦受罪的人来说是最乐意相信的，读了太解气！至于现实如何，暂且放过也好。毕竟让人心情大好的消息也不多。

既然王先生下了结论，总得找点原因吧？为什么这样的人不长寿？他是这样分析的：文格兴起时，这些人恶的一面，即兽性，就暴露出来，于是打起人来极其残忍凶恶。等到文格结束，拨乱反正时，他们的善良就苏醒了，因为他们都是好学校的学生，聪明人。此时他们身上的善与恶就激烈交锋，交锋的结果导致毁灭（早死）。

这让我想到了曲啸，上世纪八十年代最著名的演说家。（有兴趣可以上网搜一下，非常精彩！）不过他文格时是遭受极大苦难的，等到获得解放，他庆贺自己的重生，兴奋无比，就到处演讲作报告，是无怨无悔的典型。后来他被邀请去M国演讲，不料被一个来自弯弯的教授提出的问题点醒，结果他自己虚构的无悔辉煌轰然倒塌，回国后不久便中风过世了。他没有打人，而是被打，而且被打得极惨。最终是他内心的醒悟要了他的命！这也算不上善恶的交锋。

很奇怪的是，那些打人者后来有几个愿意公开站出来，为自己当年的行为向受害者道歉？很少很少吧。既然如此，怎么能够说他们醒悟了呢？也许王先生会说，他们没说，不等于他们心里就没有激烈的斗争。也许有点道理。但是说服力不强。也许从另外的角度考虑，似乎更加合理。

请问，在知识分子，资本家之类的家庭里，家教严格。不打人，不骂人是最基本的要求，孩子们都铭记在心。让这些孩子去骂人？他们不会骂，连脏话都不会说！让这些孩子去打人？他们不懂怎么可以打！那些所谓“嘿几类”家庭的孩子更没有可能打人了。那么，是什么家庭出来的孩子打人最凶残？这个大家都懂。很多这样的孩子在家就经常挨打，他们已经非常习惯。等到终于轮到自己可以扬眉吐气，大打出手，这心情不要太爽！越打越开心！

那为什么这样的人后来会不长寿呢？（不可否认，他们似乎更容易短寿）首先，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人，沾染不良生活习惯的比较多。长期沉浸在不良生活方式里，人自然不容易保持健康。特别是后来做了管，发了财的人，整天花天酒地，这简直是和长寿唱对台戏。他们中还有很多人，一辈子混得很差，到老生活还是处在底层，心情非常糟糕，日子过得艰难，一身是病，怎么可能长寿？另外，他们既然小时候容易手发痒，情绪容易激动，养成的习惯到老也不会改变。容易动怒，怒发冲冠，就更容易去那里报到，这也是重要的原因。

王先生接下来又有新的论断：那些打人者的孩子后来也都没有出息（听起来真解恨）。他的解释很有趣：老一辈造的孽会影响下一代！这个解释实在有点奇怪，不好理解。不过他断言，这是“客观存在”，是一种“能量”和“穿透力”。哎呀，真是越说越玄了！名人就是厉害，说起话来一般人是无法理解的，那才叫高明嘛。

不过，如果还是从家庭环境来分析，就可以有很合理的解释。处于那样家庭的人，一代一代传下去，要摆脱出来谈何容易？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更有趣的是王先生终于忍不住要以自己孙子作为优秀的典型来说事了。原来他们全家早已移民日本。孙子考上了英国最著名的哈罗公学，毕业时作为最佳毕业生进入威名远扬的帝国理工，学习“量子纠缠”高深理论。爷爷王先生当然无比骄傲，他由此领悟到“善良的穿透力”了（这下明白了，穿透力用在这里啊！）。而更让人佩服的是王先生用到了“量子纠缠”来高屋建瓴，这才是穿透力的本质！不由得让人叹服！王先生果然了不起。

为了落实他“穿透力”的理论，他又讲了两个传奇。一个是哈罗公学打人事件。一个小男生竟敢提出让凶狠的打人男生把一半的拳头由自己代为承受。于是被打者和小男生成为莫逆之交。后来被打者成为现代警察制度的创始人，罗伯特.比尔；而那位小男生是闻名世界的大诗人拜伦。

另一个还是哈罗公学的事，最杰出的校友丘吉尔和青霉素发明人弗莱明的传奇。弗莱明的父亲救了丘吉尔，丘吉尔的父亲培养了弗莱明，后来弗莱明用他的发明又救了丘吉尔。这两个传奇的确非常感人！王先生引用这两个传奇来证明他的理论“善良的穿透力”。总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绝对不必怀疑的！

不过，恕我直言，文人总是有点天真，容易理想化，相信乌托邦。睁开眼睛看看人类的历史吧，丑陋和残酷实在太多太多，令人恐惧！农夫与蛇，恩将仇报的例子不胜枚举。好人无好报，恶人活千年的哀怒到处可以听见。那些美好的传奇毕竟不过是传奇罢了，暂时拿来麻醉一下现实世界里痛苦的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