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的某天下午,薛雯接通电话,话筒那边是略带急促的呼吸声,传来一句“我回来了”。那个最为骄傲的少年努力克制内心喜悦,故作平静却还是被她识破。薛雯浅笑着,脸颊一对梨涡漾了开去。伸手将垂下来的发丝掠到耳后,轻声应了一句“嗯。”蓦地感觉这画面似乎和十六岁那天的悄然重合,就连接电话的手势,神情,语气都和当年的陆澜一样。因为这都是出自对同一个人的深情。
那是大学毕业后的暑假,天气燥热,蝉鸣聒噪。薛雯穿上为了约会而特地去买的衣服,从书架顺手拿走那本书,是她最喜欢的一本,Hansey的《寂静》。约定的地点是个咖啡厅,闹市区新开的一家,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研磨时光。薛雯早到了很久,闲着无聊点了一杯拿铁,就开始翻着手里的书。
“他让你想到,他一定是迎着太阳出生的,将来也一定会迎着太阳死亡。他很安静,不笑,也不说话,说他神情忧郁也未尝不可,但很奇怪,你只消看他一眼,就能笃定他一生不曾坐在阴影里,也没有见过坟墓、蛀虫和谎言。”
当她看到书里这段话的时候,便听到头顶上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薛雯?”。她猛地昂起了头,屋外的阳光直直的照射进来,洒在了少年的身上,像是北欧公园里的雕塑一般深刻的轮廓和视觉感官。也许是炎热天气里匆忙赶来,少年脸颊滑下细密的汗珠,呼吸声厚重。那一瞬间,不知道是太阳还是少年特有的光芒,不留情地刺痛了薛雯的双眼。她微微轻眯起细长的眼睛,却仍旧不肯低下头躲闪阳光,害怕错过少年此刻的一丝表情。回过神来愣愣点了头,咧嘴笑着,托腮看着他坐下要了一杯冷饮。
“老看我做什么?”被女孩盯着有些窘迫,他红着脸侧过头,望着窗外行人。
“果然还是电脑上的你比较好看。”薛雯眼里闪过像猫一般狡黠的光,坏笑着说。
“找死。”少年被如此奚落,不服气的伸手作势要打薛雯。她顺手拿书去挡,却被少年一把夺去。
“这本书挺好的。”发觉那人并没动手,抱头躲避的薛雯听他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送给你的。”她撇了撇嘴看着少年低头翻着书,小声碎碎念。
“我不会告诉你,其实我已经买过一本了。”那人随意笑了一声,却发觉薛雯顿时黯淡的目光。“不过好东西,我从来不介意多一份,呐,这是给你的。”说完,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大大的包裹。薛雯似乎意识到了这份是什么礼物,重新雀跃起来。“答应过你的,入学考试过了的话,就给你买拍立得。”她如获至宝,不是因为这礼物多珍贵,而是送这第一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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