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很闷热的大热天,稀里哗啦,大雨瓢泼,砸在铁皮浪瓦上面,像是石子或冰雹,最有意味的还是屋后山顶上已经成熟的尖栗子,狂风起,尖栗子,由天而降砸在铁皮浪瓦上面。
朋友从山中来,带来尖栗子,早上出门抓了一把放在口袋里,一边走一边剥,用右板牙咬开,毕剥响,振撼,用指甲扣尖栗子的毛。小时候大人说毛会伤肺,尖栗子的毛,跟生姜是一样的,带着皮和带着毛,它的功效对人体的功效作用是不一样,植物果食真的是很神奇,每个人部位都起作用。想起这栗子,又想起跟着祖母在金竹坪捡栗子,跟母亲在金竹坪捡栗子的一些往事。
住在山里的铁皮屋子里面,大风起,有尖栗子砸在浪瓦上面,大热天正中午的大雨,那种震撼。
山居生活,对石头屋子有恐惧,看电影,露天放电影,南斯拉夫的电影,《第八个铜像》,狂轰乱炸,飞机投下炸弹,砸在房屋里面,一个女子提着一个冲水壶,赤足,白袍睡衣,从楼梯冲下来,慌张的丢下水壶,光当光当滚下楼梯,慌乱,恐怖。越南电影七二年抗美,《阿福的故事》,阿福炸断了双脚,无腿了,靠着大跨去爬歪勃子椰子树的场景,这些场景都是在山里面烙印下的,给童年的一种感觉,除了阳光野果子,一种很快乐的场景,牛奶场,青草地,爬树,夏日里赶着鹅到河沟里面去洗澡,在河沟里面,满树的红果子,是小苹果,叫来禽果,供养飞来的禽鸟,就是我们说的沙果,人与鸟争食的场景,深秋里一树的红果子,抓知了,午后黄昏吵死了,中午小孩子不睡觉,漫山漫野的疯跑。
雨后凄凉的感觉,无穷无尽的阴雨天,一个人守在回廊里,看着雨,雨汇集在铁丝上,晒衣服的铁丝上,慢慢的汇集,慢慢的滴落下来。童年的凄苦,大雾,雾水小雨,或者宝树上的乌鸦叫,或者在丛毛里的鹅在生蛋,去捡鹅蛋,鹅来追赶着,啄,大雾起了,母鸡护着鸡籽,与老鹰博斗。
一早晨起来看见微信,一张赛珍珠的别墅照片,赛珍珠的纪念馆,随口就说出这是中四路,中四路是对的,但是房号485号,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485号,485号跟童年有关系吗?最后去查证,赛珍珠的纪念馆,是在中四路,房号是310号,这新号,老号是12号,这些数字真的很神奇,挥之不去的数字,485号应该跟斗米洼的那个房号有关系吗?这些童年的记忆,想象中赛珍珠少女,青春韶华,跟童年的记忆有相似的地方吗?纪念馆里面有一张她少女时的照片,圆嘟嘟的脸是中国人画的一张油画,有中国女人的情调,圆嘟嘟的脸,可亲可爱。
曾经在中央电视台的人物节目里面看过赛珍珠的介绍,中年以后的那种形象,很健硕,眼神凄苦,一种沉郁,一种幽郁,特别是老境凄凉,生了一个智障的儿子,她一生的负累。怎么会出现有智障的儿子,智障的儿子,跟他的父亲,跟他的母亲,在中国南方传福音,在镇江,在宿州,在南京,长江中下游,跟这段经历有关系吗?《大地》电影里中国农民都是蓝眼睛高鼻孔。
热呀!炎热的夏天,六月里禾苗疯长,怎么会出现智障呢?这个故事,让人起慈悲心。一家人躲避到colling(牯岭街)来。
大雪封山,躲在被窝里,无所事事,宝树林子里,乌鸦饿的发疯似呜呜呜的啸。呼啸山庄。
想写《古屋杂记》,儿时在古屋子里面去穿梭,到古屋子里面去偷电话机的铃铛,偷奇奇怪怪的灯泡,爬壁炉的烟囱,期待有古灵精怪冒出来,从老虎窗爬到屋顶,象猫一样在屋脊行走,大雪天,在烧着火的壁炉边上睡觉,䄂子上全是口水,看一本托尔斯泰的《复活》,书页上也是口水。复活节那天,吻安娜。翻看屋里面的各种器物,翻着窗子进去,又翻着窗子出来,窥视窥探欲,看里面的花花绿绿玻璃,象万花简,乌鸦一样的偷窃花花绿绿的宝石眼镜,打开厨柜,翻箱倒柜,这些记忆,别墅里面的气息,一种长期没有人居住的霉烂气息。
赛珍珠的别墅里面有博爱亭,博爱、自由、博爱、独立,坐在博爱亭子里小鸡鸡翘起来,太肥硕,在博爱亭里面,跟园嘟嘟的脸,捧着她的脸啃她,带着青苔,带着霉变的味道,在半敞开式的回廊里,冰凉的石头上面,在异形房间里面,八角型的房里,在飘窗的窗台上,在有阳光的午后,白颜色的窗台上,透过百叶窗逢隙,五一疗养院里一个话务员女兵,拾阶而上,穿着军装,扎着双马尾,讽爽英姿,盯眼看她,鼓胀的奶子,姜文在电影里面,《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穿白衬衫,在公共洗水池子,光面水泥池子,洗头,提着冲壶,铝合金的。
儿童的对性的恐惧,儿童对女性的一种好奇,恋奶,未成年,就固有的那种根性,与生俱来的那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在宝树林子里面,两棵宝树之间,牵着铁丝,晒着衣服,无意间触碰到女人的衣服,兴奋经娈。
听到女人洗澡的水声,那种触动,那种微妙。鼓动的肚皮,软软的,一起,一伏。
爬竹竿,爬到一半,小鸡鸡抽搐,泻了,滑下来,摊坐在草坪上。
在雷雨交加的晚上,穿着睡衣睡裙,在博爱亭,摆着一个石头桌子,四个石头凳子。坐在石凳子上,坐于跨上,岔开双腿,翘起的玉茎挺入洞中。
风雨交加,梧桐树,呼啸声,雨声,风声,雷声,拆霍,哀声,腐叶的气息,尖栗子,砸在亭子顶上,铁皮浪瓦,噼里啪啦,松杉桧柏的香息。精液的水味。
美国作家欧文的《古屋杂记》。夏济安的译笔精美。当年既学习英文,又学习中文,中英文互相比较,深得其意趣。回想起来,里面的一个情景,跟着自己的玩伴划着船,横陈于船板之上,在水上游夷。河面水烟低浮,打浆河面。远望山腰自家的古屋,从任何角度,都能够找到自家的屋子,屋前那四十几棵宝树林子,高耸云天,树尖直刺上苍,尖尖的。依山而筑的古屋,正面底层是一个平层,地窑,储存冰块,冬天河面结冰,由河岸取冰,运冰。上山,入窖。诗经七月: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地窖改作为储存土豆。二楼有两间房,可住人。侧面一个平层,一个大广场地,一条宛延石子慢的小路,三十九块石方块,不是平铺,角尖对角尖铺垫,入大门是半块,三角形底面对出口,横条石,入口亦如是,反过来,两个三角奏成一块,刚好四十块。场地上有四十几棵宝树,两棵法国梧桐,三棵油松,一棵梨花树。
古屋杂记开头:
大门,两边,矗立着粗糙的石柱,何年何日,大门不在,铁交链仍在。(夏济安译文)
小时候分不清楚一楼,二楼,三楼,里面那个放土豆的房间,以前是储存大块冰块的,一楼平层有两个木头箱子,移开它,向里面吼叫,闷闷的回音。沿着地窖下方就是长冲河,河里面长着芦苇,蜿蜒的河流,在河里玩水,电影《多瑙河之波》,孩子们在水里玩,船倒扣过来,躲在船仓里,袭击德国鬼子。象水浒里的浪里白条。跟古屋的情景相符合了。
回想起来有意境,还是住在三逸乡的那段日子,在含鄱口的下面三逸乡里,庐山植物园,写小说《如梦纪》。至今日仍然未完工。(2022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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