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徐志摩
第一次读你,是14岁,一本诗集,<<志摩的诗>>。大鼻子的你,不算英俊。
翻开薄薄的诗集,第一页是一张你和小曼的合影,小曼留着齐眉的刘海,似乎微胖,你们依偎在一起。你带着眼镜看上去一派温柔敦厚彬彬有礼的书生气象,但是小曼这个外交家的独女儿,有着西风浸染的灵魂,却似乎充满烟火气吧?真不忍多说他们两个,我看了看窗外的朦胧的绿意。
那时还不知道林徽因和梁思成,不知道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还有东北大学得校徽都和这两个人有重要关联。但是当我后来知道林参与中华人民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时,我想那些长眠地下的革命先烈也感到温暖和欣慰,让美好和美好联系在一起,让高尚的灵魂陪伴高尚的灵魂,让爱国者礼赞爱国者。梁先生也是,这个文理体美音乐皆有所成的名门之后,本可以在诸多方面都有建树(其实他的文笔蕴藉深厚,不愧是饮冰室人之子),却为了爱情选择了建筑。
第二次读你,是从李晚成写的人物传记《花开花落总有情》,知道了你和林徽因之间的惺惺相惜的友谊。林先生是一个天然美女,骨骼清奇,眼神明澈,流传于世的每一张照片上的林的衣品都不输于现代人。她的诗中有钢琴声的柔和,四季色彩的浓烈,意境唯美。知道了你的那句名言:“”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我人生之唯一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感佩,感佩。虽然心底里感觉徐志摩做人做事,真的有待商榷。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停婚再娶,又在与小曼结婚的婚礼上被他的恩师梁启超,当着众人之面痛斥一顿用情不专。徐志摩和陆小曼这一出惊世骇俗的民国头一粒离婚再婚的事件,之后两个人也是甜中带涩。因为父亲不同意他的再婚,断了强大的经济来源。志摩收敛起公子哥的本性,从此劳碌奔走只为多挣些钱维持妻子的消费用度。为此,小曼被很多当时甚至以后的人划为红颜祸水。甚至认为志摩的死也和这个败家的曼有关。其实人家自小就一直这样生活,志摩不说别人何必多言。如果咄咄逼人只能说你男权意识太强。但是,志摩的死的确让人震惊和心痛。这个一生为美着迷的浪漫大才子,婚后也一直和林徽因保持着亲密的关系。有一年林先生生病在北京西山疗养,志摩就经常陪着她为她读书。最后一次坐飞机也是为了应约去为林先生关于建筑的演讲捧场,那天天气不好,临走之前,小曼劝他不要去了,志摩开玩笑说如果我。。。你就是风流寡妇。终究还是登上了张学良所属的邮政飞机,飞机在飞行中突降大雾迷茫中撞在了济南党家庄的山上。
那边林徽因一边演讲一边焦灼的等待这个人的到来,终于她流下了眼泪。建筑学家林,用诗人的眼睛阅读建筑用诗意的语言描述建筑,只是那个把她引向诗人之路的人再不能跟她讲他的所有奇妙火花,所有美好的憧憬,不能跟她讲他的那些著名的国际友人。当她获知她16岁就认识的这位大朋友真的罹难,当时就昏了过去。梁林两人用木棉树枝编了一个花环献给这位真诚的朋友。
志摩,36岁,像雪花融化于天际告别了所有爱他的人。去陪伴他那两岁夭折的小彼得。去朝圣他爱慕的蔓殊菲儿,去给她朗诵他为她所写的那首诗《琴妮湖永抱着白朗矶的雪影》(名字真美!有的人真的身而为世人,有的人生而为诗人,所以陆游有诗云文章天成妙手偶得。这个世界有的人司职鼓噪有的人负责忙碌最后都抵不过时间的磨洗一别两宽消散云烟!)
志摩那些爱你的人用各种方式纪念你。岁岁年年,传递着你说过的话,写过的诗。志摩,如果你在天有灵,你看到了吗?感受到了吗?
打倒四人帮后中国大陆文学从沙漠荒原走向百花齐放,你的诗集就率先印刷呈现于世人面前。 然后又不断的再版,包括散文甚至学术论文。
我以为只是我以为:汪国真的诗不算诗,席慕蓉写的是无韵的歌词,林夕歌词写的可以做范文学习,因为他立意出奇,文字取巧。黄霑的词古意今用肆意纵横壮怀激烈,冯至诗寂寞萧索,胡适只是开了白话文的先河,鲁迅文为宗师,高山仰止。其实我认为这个取自泰戈尔的诗集《新月集》的新月社诸君写的诗 ,都如同月华皎皎下,梵婀铃上弹奏的名曲。琤琮有声。
志摩曾说我是天上的一片云。。。。。于是多年以后他真的化为云在天堂游走。
志摩说,美是人间不死的光芒。。。。。于是他的诗被一代一代人吟诵。
我是一个业余读者有着业余的记忆,我记得北岛的“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艺术性不是很高但是直面现实的勇气令人肃然起敬。我记得舒婷的《致橡树》,“根和你相连于地下,叶和你相连于天际”。充满女性的骄傲,简单直白、直抒胸臆。我记得海子的诗:“姐姐,今天在德令哈,我不思考人类的命运,我在思念你”。天马行空又精致灵动,多像美国女诗人艾米丽狄金森的风格:我撒下一路的粹金,却如天空的繁星。我记得纪弦的诗:“用了世界上最轻最轻的声音轻轻地唤你的名字每夜每夜”。我记得余光中的诗“例如夏末的黄昏面对満池的清芬面对静静自燃的灵魂究竟那一朵会答应我如果呼你的小名”。我记得瓊虹的那首怀人之诗:《记得》,我低头沉吟:人生之路,悲欣交集。我在回忆中,不只是这些诗人的名字和雪片一般晶莹剔透的诗句,还有我新鲜的记忆和青春的你。
此时,窗外风雨琳琅,我又想起孙大雨的《招魂》中的珠玉断片:“你去了志摩 月明和星子中间 一去不再来的莽莽的长途 ,百万颗灿烂,点着那深蓝。”
天文学说夜空最亮的星是深蓝色的。在新月社诸君中你是领袖,而且你的作品成就最高。即使在中国文学史上你也可以向宋玉那样驻足在屈老夫子身旁。
琴妮湖永抱着白朗矶的雪影,你的诗句,多美,映照着你赤子一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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