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沈府庭中那颗古树落了黄又抽了绿,反反复复,几载就这么过去了。
是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随着一声令下,卫府里突然传出短兵相接的声音。声音急促有力,好不激烈,不知道内情的人甚是好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待走近了,只见一青一白两个身影交斗在一起,一个深褐色的身影在一旁伫立着。
这场打斗到了后期,白衣服招招迅疾,身法飘逸,攻斗精准。而青衣服以守为攻,十分稳健。如此周旋了许久,白衣服终于找到了另一个人的破绽,屏气凝力,剑锋一闪,青衣服的剑被挑翻在地。
“好,着深褐色衣服的那位从阴影中走出来,道:“姝儿,你的剑法精进如此之快,快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说话者正是卫冲,今日他要沈文姝和卫清晖二人比武,看他二人孰高孰低。
卫清晖用脚一踢,剑落入手中,他持剑于背后,弯腰道:“我输了。”
他抬起头来,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而动,这微微的动作衬得他十分爽朗清新。几年过去了,卫清晖已从一个顽皮桀骜的小男孩变成了气宇轩昂的小伙,时间磨砺了他的品性,也把他的棱角打得越发锋利起来。他生就一对漆黑如墨的剑眉,一双璀璨清亮的桃花眼。这样好看的眉眼非但没有让他显得娘气,反而使他看起来俊逸非凡。这其中的功劳大概率归于他笔直高挺的鼻梁和干净的脸部线条。
卫冲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有些许欣慰,但他的脸却依然板着。他看得出二人最后交战时卫清晖故意露出的破绽,知他是有心承让,沈文姝天赋异禀,可他的儿子也毫不逊色。作为一个师傅的角度来看,能教出两个出色的弟子实在令人欣慰。作为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儿子年少成材又不骄傲自满反而懂得谦卑退让,这,更令他欣慰。他略带严厉地说道:“还需长进。”
卫清晖低头道是。
比完二人休息,卫清晖送文姝回家。二人皆长得丰神俊逸,且气质卓尔不凡。引得少男少女暗动情思又见两人郎才女貌十分般配,那欢喜的萌芽又被一盆冷水倒下奄奄一息。
沈文姝从来不去在意男女情爱这些,她这方面的萌芽一直未长,总是埋在土里,不见天日。她也没把男女有别放在眼里,和卫清晖还像哥们一样毫不避嫌。故而外人见他两十分亲昵,坊间总有关于他两的流言蜚语。
沈卫两家却从不担心他两,随他二人去。
“小晖子,快说,刚刚你是不是让了我。”
“没有。”卫清晖答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点倒随他爹。
“真没有?”沈文姝看他表情淡定,不露破绽,将信将疑。
卫清晖指道:“看,那边出什么事了。”
两人一同赶过去,原来一个女子大声呼叫有贼盗走了她的包袱,众人围在一旁看热闹却没人愿出手帮她。她只得拔腿追赶,可区区弱女子怎追得赢呢?
沈卫二人施展轻功,毫不费力地将盗贼追捕。那贼原先见沈文姝一介女流,欲拿她做质要挟,反被她擒拿。
那丢了包袱的女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二人十分感谢地道:“小女子初来城中,人生地不熟,刚到客栈稍作休息,这小贼就来偷我包袱。多谢二位侠士出手相助,小女子不胜感激,无以回报。”这女子生得十分娇妍,此时两颊带红,梨花带雨,一低头生出无限娇媚。
文姝虽平常对人的样貌方面不做注意,乍地也生出怜惜之情:“无妨,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卫清晖随声附和道:“正是,姑娘孤身旅行,万事应多加小心。”
卫清晖此言仿佛正戳中那姑娘的伤心事,只见她神色蓦然黯淡下去:“我原住在河内,家父一年前意外逝世,哪知家中亲戚厚颜无耻亦来争夺财产,不到一年家中财产被洗夺一空,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可是不久母亲感染风寒,无钱医治……”
说到这里,那姑娘悲恸得不能自己,眼圈又泛红了,过会又道:“母亲临死前让我到永乐来舅舅,听说他在闾右担当护卫工作。”
文姝问道:“你舅舅叫什么名字?”
“何平。”
“咦,何叔也是这个名字?”文姝望向卫清晖。
清晖道:“你舅舅长什么样子?”
“他身高五尺八寸,孔武有力,右眉上方有颗黑痣。”
“那正是何叔了,你舅舅现在在我家中担任护卫一职,你且在此处稍等片刻,等下我再带你去找他。”
“莲襄谢过公子。”
卫清晖将沈文姝送到沈府门口,从怀中摸出一对色泽亮丽的白玉耳坠,道:“昨日我看到这耳坠便想到了你,觉得与你十分相配。你喜欢吗?”
他问出这话时耳根微微有点发红,眼神飘忽不定,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送姑娘首饰。
沈文姝误以为是他怕自己不喜欢,不肯要,故而忙道:“喜欢,只是我也不常戴这类玩意,你送我不可惜了。”
“不可惜,你喜欢就好。”他把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沈文姝,打心尖里冒出喜悦。
沈文姝被他这么一看,莫名有点慌了,举止亦显得不自在起来。
卫清晖嘴角清扬,道:“那明日再见。”
待卫清晖回到刚才发生偷盗的地方,那姑娘待在原地,见了他便高兴地叫道:“大哥,你来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久,我才等了一会呢。”莲襄瞧了一眼卫清晖俊逸的脸庞,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卫清晖带莲襄见过何叔后,就回房修读兵法了,他今日心情分外地好,见了谁都面带笑意,看那枯燥的书本也变得愉悦起来,只是看着看着,眼前的景物好像变成了沈文姝,她戴上他送的耳坠真好看。
何平在卫府混得不错,他就住在卫府里面的一间屋子里,他妻子也姓何,为人心直嘴快,喜欢谈论是非。她以前见过莲襄,这孩子家里还富裕的时候对他们也不错,她还挺喜欢这孩子的。
莲襄将自己的遭遇讲给她听会,她既心疼又生气,忙说:“放心,你到了嫂嫂这,绝不让你受欺负。”
莲襄问道:“今天送我来的那位大哥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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